第168章 双向12
夏时欢伸手在她脸上拍了拍，“你乖乖的，我当养只恶犬，给你个安身之所，你再乱啸乱叫，小心我把你赶出去做流浪狗。”
“不会的！”时灿躲开她的手，叫嚷道，“妈妈把所有财产都留给我，我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她……”
“她是患有精神问题的病人，没有自主行事能力，她的遗嘱不作数。”夏时欢残忍的说出真相，“而且她尚在人世，哪天精神恢复了，改变心意，曾经的承诺也不作数。”
“你永远都没有机会，取代她心里面真正的欢欢。”夏时欢说。
毕竟，连她都不再是欢欢了。
“你骗我，妈妈不会反悔的，她不会的，我就是欢欢，就是她心里的欢欢。”时灿反驳。
“她是不是反悔不重要，重要是时忆言想不想让你得到。”夏时欢怜悯的看着她，“你当初机关算计，赶我出去，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看看，到头来你得到了什么?时家现在的家主，是时忆言。”
“你自以为借刀杀人，害了我，耍了他，聪明的不可一世，实际上呢?你不过是成全了时忆言，看看，他现在是风光的商界新贵，时家家主，而你却只能当个看人眼色的走狗，你不会真觉得自己是胜利者吧?”
夏时欢笑了，“不要紧，蠢货永远都以为自己最聪明，你活在自己的幻想中，自以为胜利，能让你舒服一点。”
“闭嘴！你闭嘴！”时灿要气疯了。
“时欢。”时忆言终于在管家的带领下赶到，看着满地狼藉，一个眼神便吓退了外面围着的佣人。
众人全都散去。
夏时欢松开时灿，从桌上抽了纸湿巾缓缓擦拭指尖，看着挣扎着起来的时灿，“是不是瞧我心情不好，都来给我递刀发泄?那我还真是要谢谢时灿小姐，大清早活动一下筋骨还挺好的。”
“你……”时灿还想自不量力上前，被时忆言握住手腕。
“别闹了。”时忆言冷冷喝止。
夏时欢扔掉纸巾，朝外走去，路过管家身边时道，“东西别浪费了，一会儿送到我房间，我中午可以吃。”
“……”管家。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面无波澜的表情，仿佛刚才真的只是晨练了一下。
管家至此意识到，这位近来娱乐圈的热门人物，时家真千金，不像外表那么清纯乖巧，简直就是……
以后要好生伺候！
“你去忙吧。”时忆言打发管家下去。
时灿挣开时忆言的手，“时忆言，你是不是当初就知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到有这一天，你故意将计就计！”
时忆言没想到，夏时欢几句话，能把时灿气成这样，时灿是真的相信夏时欢的话了。
也是，从结果上来看，他确实是赢家。
只是当初，他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左右为难，最后做下决定的。
这些年，他也实实在在恨着时灿。
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时过境迁，造成了今天这样的结果，时灿也是咎由自取。
越相信，越后悔，越痛恨，就像当初他一样每日被自己的错误折磨。
夏时欢这份诛人诛心，确实够狠。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时灿歇斯底里道。
“当初我找时欢回来，也没想过要赶走你，我想过让你一直在母亲身边，就算来日母亲不需要你，我也会给你应有的一份，或许和时家庞大的家业相比不算什么，但也是普通人一辈子无法拥有的，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时忆言平静的看着她，“可你偏不知足，妄想取代时欢。”
“血缘亲情是斩不断的，即便母亲一时把你当成欢欢，你也终究不是真正的欢欢，更不是她心里的欢欢，正如我对母亲再好，也无法弥补她失去的孩子，你终是不明白这一点。”
“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我给你留一份体面，你自己走吧。”时忆言说。
“不！”时灿摇头，“我不能走，妈妈不能没有我！”
“母亲已经不记得欢欢了。”时忆言说到这里有些难过，声音低下去，“昨晚我去看她，她已经不再找欢欢了，她连欢欢都忘了。”
“怎么可能，你骗我！”时灿不信。
“我告诉她欢欢回来了，她问我，欢欢是谁?”时忆言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冷，“你哄她写下遗嘱后，便不再像之前一样常去陪她了你，你当我不知道吗?”
“于她来说，你是她熟悉的，却不是必须的，如今，她也不需要你了。”
现在的时阮阮，每天对着风铃花，脸上洋溢着天真而纯净的笑容。
许是往事折磨的她过于痛苦，许是这两年时灿不再像之前那么兢兢业业，也许是时灿有意给她灌输欢欢是个不能提起的“坏人”，如今，她连自己最爱的欢欢，都已经不记得了。
对她来说，遗忘或许也是一种好事。
“你自己离开吧。”时忆言丢下最后一句，转身离开了餐厅。
留下时灿一个人，如何歇斯底里的发泄，便都是她的事了。
……
出了门，时忆言本想去取车，结果迎面看到一辆黑色商务车开进院子。
正常来讲，一般来了客人门房都会先报告，能直接被请进来的，应该是下人们熟悉的哪家长辈。
时忆言忙迎了上去，却见车门打开，是陆老爷子下了车。
“陆老，您怎么来了。”时忆言上前将人扶住。
陆老爷子笑眯眯的，宛如下乡巡视的领导，“来这儿转转，看看我们时家的小家主，顺便也看看时欢丫头。”
“陆老这么说，倒让我不好意思了，新接手家业，有很多地方不懂，还望陆老多多提携。”
时忆言将陆老爷子请进去，特意绕开了餐厅那条路，路上陪着陆老爷子聊天，“时欢回房间了，我这就让人去叫她，陆老可吃早饭了?”
“已经吃过了。”陆老爷子一摆手，“不必了叫时欢丫头了，我正巧有些话要和她说，我上楼去找她吧。”
“好，我带您上去。”时忆言道。
……
夏时欢坐在阳台的懒人椅上和苏璃心聊天，听见有人敲门，还以为是管家送早餐过来，说了声进。
“东西放门口的桌子上吧，中午我……”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眼，见进来的是陆老爷子，夏时欢吃了一惊。
她忙站起身，“陆爷爷。”
陆老爷子回手关上门，“这是要把什么东西放桌子上啊?”
“早餐。”夏时欢有点不自在，“我早餐没吃多少东西。”
“早知道我也不吃早餐，咱们爷俩儿还能边吃边聊。”陆老爷子笑眯眯道。
“爷爷快坐。”夏时欢拿了两个蒲团过来，放在榻榻米上，招呼陆老爷子，“爷爷喝点什么吗?我去拿。”
“都成了时家的小姐，这点小事哪还用自己做?吩咐佣人一声就行了。”陆老爷子道。
“习惯了。”夏时欢笑了笑。
“不用麻烦了，这不是有茶么，我就喝点这个。”陆老爷子在蒲团上坐下，拿起小茶桌上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夏时欢不好意思的说，“茶凉了。”
“大热天的，喝点凉茶消消火。”陆老爷子抬眸撇了她一眼，“时欢丫头也想消消火吧?”
“陆爷爷……”夏时欢无奈。
“听说了，你和栖熔的事。”陆老爷子放下茶壶，“难得你还肯对我这老头子这么礼貌，没把我赶出去。”
“怎么会。”夏时欢说，“一码归一码，我不会迁怒爷爷的。”
“那我若说我是来当说客的，你怕是要赶我走了?”陆老爷子笑眯眯的问。
夏时欢在他对面坐下，“怎么会，只是我这个人比较执着，爷爷想说什么我不会打断，但恐怕最后也是白说的，我不想爷爷浪费时间。”
“是不是白说，你总要听了才知道。”陆老爷子露出个胸有成竹的笑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缓缓放下，“在做这个说客之前，我想先聊聊一个人……”
“沈晴吗?”夏时欢问。
“恩。”陆老爷子微微颌首，“沈丫头微博那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外面都说，栖熔和沈丫头谈了许多年的恋爱，青梅竹马，但其实，栖熔早在两年前就和沈丫头退了婚，这桩婚事当初是我和沈家老爷子订的娃娃亲，栖熔一直都没有当真过。”
“不了解内情的人都当沈丫头和栖熔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实则，一起长大是真的，这感情好么……”陆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栖熔小时候过的苦了些，性格也因此冷了些，除了他严哥哥和我这个老头子，倒真没见他和谁感情特别好过。”
夏时欢本来以为陆老爷子来当说客，出于尊重没有拒绝，但其实连后面拒绝的说辞都想好了。
然而听着听着，她发现不太对。
“所以说啊，这传言，有时候传着传着就变了模样。”陆老爷子道，“栖熔和沈丫头也从来没谈过恋爱，沈丫头倒是一直喜欢栖熔，只是栖熔对她完全没那方面的意思。”
“爷爷是说，他们没在一起过?”夏时欢忍不住问了句。
“是啊。”陆老爷子道，“沈丫头追着栖熔跑，不过栖熔那个性子你也知道，偶尔一句话不对，都能噎死人，他对沈丫头从来都是避而远之的，倒是小严，一直对沈丫头很好。”
“是陆影帝的哥哥?”夏时欢问。
“恩。”陆老爷子深吸口气，看着窗外升起的朝阳，“小严一直是栖熔最敬佩的人，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就去做卧底了，后来身份暴露，死在了毒贩的手上，这一直是栖熔的心结。”
可沈晴却还是选择了吸毒条不归路，夏时欢想，陆栖熔最初知道消息的时候，想必也很痛心吧。
陆老爷子似乎看透她的想法，“栖熔最初知道的时候，很生气，是真的不想管沈丫头来着。”
“但他还是管了。”夏时欢语气中怀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怨念。
陆老爷子笑了起来，“时欢丫头吃起醋来，还真是让我招架不住，只是啊，有些亲缘，终究还是无法轻易斩断，严儿嘱咐过栖熔，要他好好照顾沈丫头。”
“因为一句嘱托?”夏时欢无法相信，陆栖熔会是那么愚忠的人。
“我说的是亲缘，不是栖熔和小严的，是沈丫头和栖熔的。”陆老爷子道。
“什么?”夏时欢整个怔住了。
“沈晴是栖熔的亲妹妹，也是我的亲孙女，这也是为什么严儿一直对她很好的缘故。”陆老爷子叹息了一声，“可叹最初连我都没有发现，还是栖熔比我先知道的，我见他开始对沈丫头关照，心里渐渐有了怀疑，那么一查……”
陆家林风流成性，夏时欢印象深刻，说真的，那么一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浪子，做出什么都不让她觉得奇怪。
“我也是没想到，他会连沈家的媳妇都……”陆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提也罢。”
“可是……”夏时欢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陆栖熔没告诉沈晴?”
她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陆栖熔不是看不出沈晴对他的心思，若真是兄妹的话，为什么不把事实说出来，让沈晴死心?
恋情可以是因为婚约在身的谣传，毕竟陆栖熔身处娱乐圈，很多绯闻假的都能说成真的，更不用说两家本来就有关系。
对沈晴的特别对待，因为亲缘和陆严的嘱托，也可以理解。
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告诉沈晴呢?沈晴只要知道真相，即便是现怎么疯狂，也不会再幻想能和陆栖熔走在一起的。
但一直以来沈晴的表现，摆明了是不知真相的。
“栖熔不是不想说，是不好说……”陆老爷子顿了顿，伤怀的叹了口气，“哎，说来都是冤孽……”
“爷爷如果不方便说，就不说了，我相信爷爷。”夏时欢不想看他为难。
无论如何，陆老爷子的人品她是信的过的，没必要编这种事骗她。
“我不说，你的心结就解不开，也总会好奇这件事。”陆老爷子道，“倒也不是怕什么，只是家丑罢了，沈晴和成深醉酒后发生过关系，因为这件事……栖熔才没法对她说出事实。”
“……”夏时欢猛然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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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时灿躲开她的手，叫嚷道，“妈妈把所有财产都留给我，我不是什么都没有的，她……”
“她是患有精神问题的病人，没有自主行事能力，她的遗嘱不作数。”夏时欢残忍的说出真相，“而且她尚在人世，哪天精神恢复了，改变心意，曾经的承诺也不作数。”
“你永远都没有机会，取代她心里面真正的欢欢。”夏时欢说。
毕竟，连她都不再是欢欢了。
“你骗我，妈妈不会反悔的，她不会的，我就是欢欢，就是她心里的欢欢。”时灿反驳。
“她是不是反悔不重要，重要是时忆言想不想让你得到。”夏时欢怜悯的看着她，“你当初机关算计，赶我出去，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看看，到头来你得到了什么?时家现在的家主，是时忆言。”
“你自以为借刀杀人，害了我，耍了他，聪明的不可一世，实际上呢?你不过是成全了时忆言，看看，他现在是风光的商界新贵，时家家主，而你却只能当个看人眼色的走狗，你不会真觉得自己是胜利者吧?”
夏时欢笑了，“不要紧，蠢货永远都以为自己最聪明，你活在自己的幻想中，自以为胜利，能让你舒服一点。”
“闭嘴！你闭嘴！”时灿要气疯了。
“时欢。”时忆言终于在管家的带领下赶到，看着满地狼藉，一个眼神便吓退了外面围着的佣人。
众人全都散去。
夏时欢松开时灿，从桌上抽了纸湿巾缓缓擦拭指尖，看着挣扎着起来的时灿，“是不是瞧我心情不好，都来给我递刀发泄?那我还真是要谢谢时灿小姐，大清早活动一下筋骨还挺好的。”
“你……”时灿还想自不量力上前，被时忆言握住手腕。
“别闹了。”时忆言冷冷喝止。
夏时欢扔掉纸巾，朝外走去，路过管家身边时道，“东西别浪费了，一会儿送到我房间，我中午可以吃。”
“……”管家。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面无波澜的表情，仿佛刚才真的只是晨练了一下。
管家至此意识到，这位近来娱乐圈的热门人物，时家真千金，不像外表那么清纯乖巧，简直就是……
以后要好生伺候！
“你去忙吧。”时忆言打发管家下去。
时灿挣开时忆言的手，“时忆言，你是不是当初就知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到有这一天，你故意将计就计！”
时忆言没想到，夏时欢几句话，能把时灿气成这样，时灿是真的相信夏时欢的话了。
也是，从结果上来看，他确实是赢家。
只是当初，他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左右为难，最后做下决定的。
这些年，他也实实在在恨着时灿。
许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时过境迁，造成了今天这样的结果，时灿也是咎由自取。
越相信，越后悔，越痛恨，就像当初他一样每日被自己的错误折磨。
夏时欢这份诛人诛心，确实够狠。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时灿歇斯底里道。
“当初我找时欢回来，也没想过要赶走你，我想过让你一直在母亲身边，就算来日母亲不需要你，我也会给你应有的一份，或许和时家庞大的家业相比不算什么，但也是普通人一辈子无法拥有的，足够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时忆言平静的看着她，“可你偏不知足，妄想取代时欢。”
“血缘亲情是斩不断的，即便母亲一时把你当成欢欢，你也终究不是真正的欢欢，更不是她心里的欢欢，正如我对母亲再好，也无法弥补她失去的孩子，你终是不明白这一点。”
“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我给你留一份体面，你自己走吧。”时忆言说。
“不！”时灿摇头，“我不能走，妈妈不能没有我！”
“母亲已经不记得欢欢了。”时忆言说到这里有些难过，声音低下去，“昨晚我去看她，她已经不再找欢欢了，她连欢欢都忘了。”
“怎么可能，你骗我！”时灿不信。
“我告诉她欢欢回来了，她问我，欢欢是谁?”时忆言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冷，“你哄她写下遗嘱后，便不再像之前一样常去陪她了你，你当我不知道吗?”
“于她来说，你是她熟悉的，却不是必须的，如今，她也不需要你了。”
现在的时阮阮，每天对着风铃花，脸上洋溢着天真而纯净的笑容。
许是往事折磨的她过于痛苦，许是这两年时灿不再像之前那么兢兢业业，也许是时灿有意给她灌输欢欢是个不能提起的“坏人”，如今，她连自己最爱的欢欢，都已经不记得了。
对她来说，遗忘或许也是一种好事。
“你自己离开吧。”时忆言丢下最后一句，转身离开了餐厅。
留下时灿一个人，如何歇斯底里的发泄，便都是她的事了。
……
出了门，时忆言本想去取车，结果迎面看到一辆黑色商务车开进院子。
正常来讲，一般来了客人门房都会先报告，能直接被请进来的，应该是下人们熟悉的哪家长辈。
时忆言忙迎了上去，却见车门打开，是陆老爷子下了车。
“陆老，您怎么来了。”时忆言上前将人扶住。
陆老爷子笑眯眯的，宛如下乡巡视的领导，“来这儿转转，看看我们时家的小家主，顺便也看看时欢丫头。”
“陆老这么说，倒让我不好意思了，新接手家业，有很多地方不懂，还望陆老多多提携。”
时忆言将陆老爷子请进去，特意绕开了餐厅那条路，路上陪着陆老爷子聊天，“时欢回房间了，我这就让人去叫她，陆老可吃早饭了?”
“已经吃过了。”陆老爷子一摆手，“不必了叫时欢丫头了，我正巧有些话要和她说，我上楼去找她吧。”
“好，我带您上去。”时忆言道。
……
夏时欢坐在阳台的懒人椅上和苏璃心聊天，听见有人敲门，还以为是管家送早餐过来，说了声进。
“东西放门口的桌子上吧，中午我……”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眼，见进来的是陆老爷子，夏时欢吃了一惊。
她忙站起身，“陆爷爷。”
陆老爷子回手关上门，“这是要把什么东西放桌子上啊?”
“早餐。”夏时欢有点不自在，“我早餐没吃多少东西。”
“早知道我也不吃早餐，咱们爷俩儿还能边吃边聊。”陆老爷子笑眯眯道。
“爷爷快坐。”夏时欢拿了两个蒲团过来，放在榻榻米上，招呼陆老爷子，“爷爷喝点什么吗?我去拿。”
“都成了时家的小姐，这点小事哪还用自己做?吩咐佣人一声就行了。”陆老爷子道。
“习惯了。”夏时欢笑了笑。
“不用麻烦了，这不是有茶么，我就喝点这个。”陆老爷子在蒲团上坐下，拿起小茶桌上的紫砂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夏时欢不好意思的说，“茶凉了。”
“大热天的，喝点凉茶消消火。”陆老爷子抬眸撇了她一眼，“时欢丫头也想消消火吧?”
“陆爷爷……”夏时欢无奈。
“听说了，你和栖熔的事。”陆老爷子放下茶壶，“难得你还肯对我这老头子这么礼貌，没把我赶出去。”
“怎么会。”夏时欢说，“一码归一码，我不会迁怒爷爷的。”
“那我若说我是来当说客的，你怕是要赶我走了?”陆老爷子笑眯眯的问。
夏时欢在他对面坐下，“怎么会，只是我这个人比较执着，爷爷想说什么我不会打断，但恐怕最后也是白说的，我不想爷爷浪费时间。”
“是不是白说，你总要听了才知道。”陆老爷子露出个胸有成竹的笑容，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缓缓放下，“在做这个说客之前，我想先聊聊一个人……”
“沈晴吗?”夏时欢问。
“恩。”陆老爷子微微颌首，“沈丫头微博那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外面都说，栖熔和沈丫头谈了许多年的恋爱，青梅竹马，但其实，栖熔早在两年前就和沈丫头退了婚，这桩婚事当初是我和沈家老爷子订的娃娃亲，栖熔一直都没有当真过。”
“不了解内情的人都当沈丫头和栖熔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实则，一起长大是真的，这感情好么……”陆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栖熔小时候过的苦了些，性格也因此冷了些，除了他严哥哥和我这个老头子，倒真没见他和谁感情特别好过。”
夏时欢本来以为陆老爷子来当说客，出于尊重没有拒绝，但其实连后面拒绝的说辞都想好了。
然而听着听着，她发现不太对。
“所以说啊，这传言，有时候传着传着就变了模样。”陆老爷子道，“栖熔和沈丫头也从来没谈过恋爱，沈丫头倒是一直喜欢栖熔，只是栖熔对她完全没那方面的意思。”
“爷爷是说，他们没在一起过?”夏时欢忍不住问了句。
“是啊。”陆老爷子道，“沈丫头追着栖熔跑，不过栖熔那个性子你也知道，偶尔一句话不对，都能噎死人，他对沈丫头从来都是避而远之的，倒是小严，一直对沈丫头很好。”
“是陆影帝的哥哥?”夏时欢问。
“恩。”陆老爷子深吸口气，看着窗外升起的朝阳，“小严一直是栖熔最敬佩的人，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就去做卧底了，后来身份暴露，死在了毒贩的手上，这一直是栖熔的心结。”
可沈晴却还是选择了吸毒条不归路，夏时欢想，陆栖熔最初知道消息的时候，想必也很痛心吧。
陆老爷子似乎看透她的想法，“栖熔最初知道的时候，很生气，是真的不想管沈丫头来着。”
“但他还是管了。”夏时欢语气中怀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怨念。
陆老爷子笑了起来，“时欢丫头吃起醋来，还真是让我招架不住，只是啊，有些亲缘，终究还是无法轻易斩断，严儿嘱咐过栖熔，要他好好照顾沈丫头。”
“因为一句嘱托?”夏时欢无法相信，陆栖熔会是那么愚忠的人。
“我说的是亲缘，不是栖熔和小严的，是沈丫头和栖熔的。”陆老爷子道。
“什么?”夏时欢整个怔住了。
“沈晴是栖熔的亲妹妹，也是我的亲孙女，这也是为什么严儿一直对她很好的缘故。”陆老爷子叹息了一声，“可叹最初连我都没有发现，还是栖熔比我先知道的，我见他开始对沈丫头关照，心里渐渐有了怀疑，那么一查……”
陆家林风流成性，夏时欢印象深刻，说真的，那么一个脑回路异于常人的浪子，做出什么都不让她觉得奇怪。
“我也是没想到，他会连沈家的媳妇都……”陆老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提也罢。”
“可是……”夏时欢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陆栖熔没告诉沈晴?”
她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陆栖熔不是看不出沈晴对他的心思，若真是兄妹的话，为什么不把事实说出来，让沈晴死心?
恋情可以是因为婚约在身的谣传，毕竟陆栖熔身处娱乐圈，很多绯闻假的都能说成真的，更不用说两家本来就有关系。
对沈晴的特别对待，因为亲缘和陆严的嘱托，也可以理解。
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告诉沈晴呢?沈晴只要知道真相，即便是现怎么疯狂，也不会再幻想能和陆栖熔走在一起的。
但一直以来沈晴的表现，摆明了是不知真相的。
“栖熔不是不想说，是不好说……”陆老爷子顿了顿，伤怀的叹了口气，“哎，说来都是冤孽……”
“爷爷如果不方便说，就不说了，我相信爷爷。”夏时欢不想看他为难。
无论如何，陆老爷子的人品她是信的过的，没必要编这种事骗她。
“我不说，你的心结就解不开，也总会好奇这件事。”陆老爷子道，“倒也不是怕什么，只是家丑罢了，沈晴和成深醉酒后发生过关系，因为这件事……栖熔才没法对她说出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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