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城的急报_帝昊的平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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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城的急报

  虞苏烧制的陶器,都是日用陶,像陶鬶、陶豆、陶碗、陶罐之类,家家户户都需要。他做工规整,每一件都用红黑的颜料绘上纹饰,白底朱黑,颜色鲜艳,纹饰华美。

  烧制陶器的过程复杂,虞苏负责淘洗陶土,踩陶土,制陶等事;运陶土,伐木材之类的重力活则由姒昊来。

  他们花费数日,辛勤劳作,烧出两窑的陶器。虞苏挑选其中完好无损的器具,将它们装进竹筐里,填塞草絮。他和姒昊打算运陶,前往大紫屯易物。

  大紫屯是处大聚落,居民众多,时有贩货的人到来。他们用米粮,刀具,小饰物之类的东西跟居民换盐,鱼酱,鱼皮和木骨器。

  装陶器的两只竹筐,驮在大白的背上,一边一个。除去携带上陶器,还有兽皮及鹿角。姒昊背负行囊,手执长矛,腰挎弓走在前,虞苏牵马,腰挂水壶,跟在后头。

  他们大清早从姚屯出发,午时走到大紫屯。见到林中一栋栋造型独特的木屋,还有众多在脖子上佩戴鱼骨饰的人们。

  大紫屯是处林中的聚落,他们的生活不似虞城人那般富裕,无论男女都以粗麻遮体,小孩儿光着屁股到处跑。

  当地居民对兽皮和鹿角的需求很少,他们很喜欢虞苏的陶器。虞苏用数件陶器换来一坛野果子酒,两捧粗盐。这是虞苏第一次用自己烧制的陶器,换得物品,他非常高兴。

  大紫屯的居民也会烧陶,但是他们的陶器烧制得粗糙,纹饰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款。虞苏的陶器,会绘制漂亮的花卉和草木,有星空和鱼船,新奇漂亮。

  在大紫屯的第一天,虞苏卖出一筐的陶器,空出的竹筐,装上一罐野果子酒。盐是贵重之物,虞苏把它贴身携带。

  大紫屯的居民没有招待外来者的习俗,他们也不允许外来者夜晚留宿。姒昊在聚落的围栏之外,搭建一个简易的草棚子,给自己和虞苏过夜。

  此地除去聚落之外,四周尽是林地,林中有野兽。居民都老实住在聚落的围栏之内,只有少量的被驱逐者,单独住在树屋里。

  这些人不再是老实的渔人,他们物资匮乏,有时会抢劫外来者。也是看人抢,像姒昊这种携带青铜矛,挎弓的年轻高大男子,他们大抵还是不敢下手的。

  篝火在野地里熊熊燃烧,虞苏在篝火边煮鱼羹,火光映红他秀美的脸庞。白日拿野果子酒跟他换陶器的妇人,送给虞苏一篮鲜鱼。这些鱼,要么做成鱼羹,要么切块,用于烤炙。

  拿勺子搅拌鱼羹,虞苏抬头看向黑漆的林中。他看到远处一团火光出现,那是姒昊的火把。姒昊携带武器,执火把,到四周巡察,他担心有驱逐者前来。

  他和虞苏确实富有,携带着兽皮鹿角,彩陶器和盐,身上穿的细布衣,手里拿的青铜矛,牵着的白马,无不值钱。

  姒昊回到篝火边,他将长矛放下,虞苏立即递来一碗鱼羹。姒昊端起碗,小口喝着热鱼汤。虞苏挨姒昊坐下,同样捧着碗,吃鱼羹。

  风餐露宿无疑比在家艰苦,姒昊抬眼看虞苏额前凌乱的发,伸手摸了下他的脸庞。虞苏对他微微一笑,拿着小木勺子,继续专注于食物。

  一碗鱼羹吃下,姒昊在烧红的石头上炙鱼片,他擅长烧烤。他拿竹箸翻动鱼片,将炙熟的鱼片夹起,放在一个圆木盘里。

  姒昊烤,虞苏吃。拿起烤得焦脆的鱼片吃食,虞苏的嘴角扬起,他知道自己被宠着。

  虞苏不只自己吃,还会把鱼片的刺挑干净,递给姒昊吃。黑夜里,住在聚落围栏外的两人,亲亲昵昵,不必怕被谁看到。

  很少有野宿经验的虞苏,哪怕四周再黑漆漆,不明的危险潜伏,他心中也不惧怕。身边这人的存在,让虞苏天不怕,地不怕般。

  夜深,姒昊守在篝火边,让虞苏卧席睡。虞苏拿来被子披姒昊肩上,他缩在姒昊怀里,和他相伴。姒昊一手执长矛,一手搂所爱,他在黑夜里,以火光为中心,警戒四周的危险。

  怀里的人睡去,呼吸均匀,睡容甜美。姒昊将他抱起,轻轻放在草席上,为他盖上被子。他坐在席边,低头看虞苏,用拇指蹭了蹭虞苏的唇角。他伏身亲吻虞苏,将他额前的发拨到耳边,指腹摩挲他的眉宇。好一会儿,姒昊才收回手,转身离开。

  他坐在篝火边看火,警惕四周。黑漆漆的林子里,不时传来动物的叫声。听声响,只是些小型动物,身为猎人的姒昊能辨认出来。

  执着长矛,以坐着的姿势,姒昊在篝火边睡去。

  半夜,虞苏为姒昊披上被子,他从背后搂抱姒昊。姒昊醒觉,他没回头去看,也知道是虞苏。虞苏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姒昊起身,揽着虞苏一起到草席卧下。

  清早,姒昊睁开眼睛,天已蒙蒙亮,怀中无人。虞苏穿戴整齐,在篝火边加柴,准备早饭。姒昊起身,光着膀子朝虞苏走去,他有力的手臂,揽住虞苏肩膀。虞苏笑着回头,轻声问:“醒来了。”姒昊亲了下虞苏的唇,温柔应声:“嗯。”

  在大紫屯的第二日,姒昊和虞苏等到枣坡来的商贩。这些商贩携带来米粮和彩珠,刀具,还有细葛布。姒昊用鹿皮和鹿角跟他们换米粮,还有一些麻油。

  枣坡的商贩,对虞苏的日用彩陶器颇有兴趣。一位商贩用一匹黑色的细葛布,换走虞苏一筐的陶器。枣坡的商人前往虞城,会顺道来大紫屯,收购渔人的鱼皮和盐。黑色的细葛布,便是要售卖虞城之物,被虞苏获得。

  到此,虞苏和姒昊携带来的货物都已易换。两人没在大紫屯多做停留,午时便就牵着白马离开,返回姚屯。

  回到姚屯,虞苏将细葛布裂开,为姒昊缝制短袍。

  第二日,短袍制作好,虞苏唤姒昊来试穿。姒昊脱去破旧的麻衣,只穿着一条素色的下裳,袒露健美的上身。虞苏帮他将短袍套上,系结衣带,缠绑腰带。

  一身合体的黑色短袍,使得他看起来静穆,庄重,让人忍不住联想到,住在宫城里的大贵族。他很适合黑色,沈毅而刚健,有着很特殊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姒昊发现虞苏看得发愣,唤他:“小苏?”虞苏一时走神,听得姒昊唤他,他绽出笑容,说道:“好看!”

  他就是穿身破破烂烂的衣物,都很好看,虞苏想。

  这身黑色短袍,专门为一个仪式准备,此时还不必穿。姒昊脱下短袍,交给虞苏,让他先收起来。

  他们再次出发,大白背负物品,两个主人空手。他们要去虞城,去拜访虞苏的父母,也去城南的陶坊,取一件双连壶。

  当两人一马,出现在熟悉的院子外。虞母正在院中打扫,见是小儿子和姒昊回来,高兴迎上前去。

  虞母执住儿子的手,拉到一旁,问他近况,虞苏笑着说,过得很好。恍惚有种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错觉。

  黄昏,虞父回家,见到儿子和姒昊,心里高兴。吃饭时,虞父听说虞苏到大紫屯卖陶,换回不少东西,他对虞苏笑语:“有拿得出手的手艺,没丢你仁叔的脸。”

  “换了盐,麻油,听说还换了一匹布。”虞母在旁补充,乐呵呵的。她不懂得陶器,以往还以为儿子就是喜欢玩泥土,没想他制陶能力如此出众。

  虞苏将大紫屯换来的盐油带到父母家,分一半给父母使用。盐是贵重物品,且也家家户户都需要使用。

  一家子围在木案前,聊生活的琐事,也听虞父讲当今的大事。虞父说:任方联合翟夷打穹人,前些日派来一位使者通报虞君。使者游说虞君必要时,出兵援助任方。虞父在宫城任职,消息很灵通。

  “那个使者可真年轻啊,就比苏儿大两三岁吧。别看他年级轻,人很稳重,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虞父并不知道,任方派来的使者,是姒昊的挚友吉华。

  “虞君怎么说?”姒昊询问。

  “我们君主不好战,火没烧到眉毛,他也不会动一下。”虞父其实不懂虞君。虞君就是只老鳖,不到必要时,不轻易出手。

  这在姒昊的猜测之中,虞君向来精明,善于计算,如无益处不会帮任方打穹人。除非真有一天,穹人渡过了任水,危及虞人。

  听说吉华人在虞城,姒昊实在有点想念这位友人,但他不便去见。从去年秋时,两人在角山分离,到现在已有半年时光。

  任邑的亲友,知道姒昊的情况——邰东和姚营会传达,姒昊对任邑亲友,则相当疏远。这份疏远,是必须,姒昊选择成为一位寻常之人,遗弃属于他的身份。

  第二日傍晚,姒昊和虞苏去城南,找陶姜取双连壶。陶姜是个负责烧壶其余一概不管的人,他没问姒昊聘娶哪个女孩儿,连姒昊是否虞城人都没在意。

  取得陶壶,姒昊将它包起来,放在竹筐里,由大白驮负。他牵着大白,和虞苏往西面的林地去,林地过去就是及谷。

  他们走到神木,夜幕即将降临。不同于白日的热闹,此时,偌大的神木地带,唯有他们两人。

  在神木下燃起篝火,暖黄的光,只能映出神木的一角。他们仿佛为这古老的神木所庇护,巨大的树干为他们遮挡风寒,成为他们躲避野兽的后盾。

  两人在篝火边铺上席子,享受宁静的夜晚。他们吃着烤肉片,喝着野果子酒。

  只是一碗酒,虞苏就已有些醉,他靠着姒昊的肩,笑得眉眼弯弯。姒昊忍住不去亲他,不时摸摸他的脸庞。酒量好的姒昊,连喝两碗酒,一点醉意都没有。

  虞苏悠悠晃晃站起身,靠在树干上,让风带走他的酒意。他见姒昊在火光下脱下旧衣物,更换上黑色短袍,他心里为幸福充盈。

  那罐野果子酒还有一半,全被姒昊倾倒进双连壶。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跪坐在席子上,相互端正地行了个礼。他们婚礼的见证者,是神木,没有比它更崇高而尊长了。

  两人一起捧双连壶,你一口,我一口,将美酒饮下。酒味甘甜,滑入喉中,暖意从胃达四肢。虞苏饮用,不时拿眼去瞧姒昊,他含情脉脉,眼角洇出风情,姒昊同样在凝视虞苏,他的眼神热切,深挚,令人沉沦。

  双连壶的腹部互通,酒液随着饮用者,从一边荡向另一边。他们共饮美酒,日后也将共度人生。

  虞苏连喝四五口,脸庞通红,酒意上来,他仍执住双连壶不放,呢喃:“必须喝光。”

  姒昊怕他喝伤身体,知他醉了,哄他:“我喝下也一样。”虞苏笑得灿烂,抱住双连壶歪头说道:“不要,最后一口要给我。”

  他酒醉的模样实在可爱,姒昊宠他,应和:“好好,最后一口给你,来,把壶给我。”虞苏这才将双连壶递给姒昊,他扯姒昊的衣服,孩子气般说:“阿昊,莫骗我,我要最后一口。”

  姒昊一手把虞苏搂到怀里,一手提双连壶,他低笑:“知道,不抢你的喝。”姒昊仰头,将双连壶剩余的酒饮下,最后一口,他含在嘴里。虞苏见他倒提双连壶,担心酒被他喝完,双手忙攀姒昊的胳膊。

  姒昊放下双连壶,他随即捧住虞苏脸,将口中含的酒分给他。

  被吻倒在席子上,虞苏开心地搂住姒昊,他仍是在笑,笑得如同夜空璀璨的星光。姒昊第一次看到醉酒的虞苏,见到他如此的开心,心里十分动容。

  “小苏……”姒昊注视虞苏,这是他深爱之人,他很清楚,这这一生有了最珍爱的人。

  “阿昊……我好喜欢你……”虞苏喃语,他柔软而暖和的唇在姒昊唇边轻轻亲着。姒昊抚摸虞苏的脸庞,和虞苏抵着额头,他沉声说:“嗯,我也是……”

  姒昊摩挲虞苏的衣领边沿,虞苏醉了,扑他身上乱亲。

  天上一轮圆月,挂在神木穿透九霄的树梢。无人知晓攀上神木的最顶峰,是什么样的感觉。月光皑洁,倾洒在林间,为火光包围的两人,相拥在一起。

  神木之后,有一处开满鲜花的草坡,平日里人总是很多。他们两人没去过,觉得以后有的是机会。他们不知道,他们在之后漫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这个机会。

  在同一夜,离虞城很远的明城,虞戍北被侍卫从睡梦中唤醒。不是侍卫胆大虞戍北平时有令,有要事当即禀告,无论是在何种情况下。不管是在和人温存的榻上,是在和要人商议的议会上。

  “有什么事?”虞戍北从榻上坐起,头发披散在肩上。

  “禀告公子,从明水卫捕获两位探子,事臣齐辰亲自押送。”侍卫躬身,将事情讲述。

  听得是依齐辰亲自押送,虞戍北立即来了精神,他步下木榻。一位侍女前来,默默为他穿衣,系带。衣物穿戴好,虞戍北才抬头对侍卫说:“叫齐辰进来。”

  依齐辰在前些日子,跟随虞戍北领兵前往明城。虞戍北驻扎明城,依齐辰结营在明城南的一处营地。

  侍卫领命离开,没多久,依齐辰便就进来。他风尘仆仆,脸上神色激动,看他手中执着马策,显然是连夜驾车赶来。

  “齐辰,到底抓到什么探子,让你激动地睡不到天亮。”虞戍北和依齐辰是童年玩伴,交情很好。

  “我看你,这夜也不用睡了。是晋夷的探子,他们跑来虞地打探一个人,说出来准能吓你一跳。”依齐辰捕获探子后,自然“好生伺候”,想必问出了什么要事。

  虞戍北朝侍女投去一眼,命令:“出去。”

  侍女顺从,立即离开。

  房中只剩两人,依齐辰贴着虞戍北的耳边说:“他们在找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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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没有虐那种东西,就一个甜文。

  昊总(摸出长矛):总有刁民想害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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