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_鬼杀队的我追求起了上弦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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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日暮葵回到自家神社门口时,正好碰见她妈妈推着自行车从另一头道上走来。

  “小葵,”妈妈叫住她,将车篓里的几盒药膏递给她,“这是治疗过敏的外敷药,你帮我去给无惨送去,看着他涂好——我看他好像有点过敏了。”

  鬼舞辻无惨之所以会过敏完全是因为日暮葵对他做出了过分的举动,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向她妈妈告状。

  日暮葵接过药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盒的边角,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鬼舞辻和我说了,他...是有阳光过敏症?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病啊?”

  “嘘...!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他生病的事情哦?”妈妈日暮瞳严肃地告诫道,“他从小就身体不好,即使这样还坚持在完成学业——明明是正青春的时候却连阳光都不能享受,你可不能随随便便戳别人痛脚,知道了吗?”

  日暮葵想起之前对方头也不回地离开的样子,自己的行为大概早就伤害到了他——但是,她又该怎么对待这个可以站在阳光下的「鬼舞辻无惨」呢?

  如果她目前生活的平成世界是不同于那个大正世界的全新时空,那么,那个罪孽深重的恶鬼「鬼舞辻无惨」的罪过又该不该加之到他的身上?她又真的能够大度到心无芥蒂地和他在同一片屋檐下生活吗?

  日暮葵拿着药膏敲响了鬼舞辻无惨的房门;她并没有指望对方能够来应门,正准备隔着门提醒他自己将药膏放在门口了——但事实上,鬼舞辻无惨很快为她打开了门。

  他脱下了浅茶色的西服外套,解散了领结,只穿着素白的衬衫;原本扣至喉结的领扣同样解开了几颗,露出他惨白色的脖颈皮肤,以及其上密布的过敏性红点。

  “...!”他的症状吓了日暮葵一跳,皮肤越白,就越衬地那些微微凸起的红点斑驳又可怖。

  鬼舞辻无惨侧过身去,避开日暮葵落在自己喉颈的视线;他摊开手举至日暮葵眼前,示意她把药膏呈上,同时,他又轻描淡写地提起了别的事情:“如果你今天的数学作业不会做的话可以来问我。”

  对方表现出的大度和友善让日暮葵心里有些不好受,她低声回答:“谢谢...还有,之前的事情不好意思。”

  “没事。”他轻而易举地选择原谅了日暮葵做的错事,玫红色的眸子甚至漾起一丝温和的意味来。

  这样的反应让日暮葵不可避免地起了疑心,但是今天的事情的确是她冒犯了,她立刻掩下心里的异常,再次道歉后走出了鬼舞辻的房间。

  房门关闭。

  鬼舞辻无惨冷淡地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地擦过疼痒难忍的脖子。

  他出生于产屋敷家族,自小体弱多病,连普通的日光也接触不了;很多人眼里寻常的事物,例如清晨的朝阳、午后在操场上的奔跑,都是他永远触及不到又弥足珍贵的渴望。

  迄今为止,为了抓住重获健康的那些渺茫的希望,鬼舞辻无惨已经做出了许许多多的努力。这次孤身一人来到东京,寄人篱下住进日暮神社,也是听从了家里长辈提出的古方——与侍奉神明的巫女家族「结缘」,说不定可以消除他生来的殒损命格,以此作为尝试。

  日暮神社继承人的独生女对他这个初来乍到的外来者有所戒备,用无聊的手段检验他是不是在装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他家老一派的长辈在和日暮家商量此事时也有刻意将话题往联姻的方向上靠。但事实上,鬼舞辻无惨本人对此事延伸出去的一概好处,如日暮名下的财产什么的没有丝毫的兴趣,他所关注的也只是那个古方是否能够真实生效。

  冰凉、带着古怪气味的药膏沾上他的指腹,鬼舞辻无惨面无表情给自己的脖子、脸颊上药,触及伤口时的刺痛感没有让他哪怕皱一下的眉头。

  为了健康地活下去,他可以付出一切。

  就像恶鬼为了逃脱猎鬼人的追捕,化为普通人的模样藏匿人群之中;他为了能够在这里长久居住,也愿意伪装出一副和善温顺的模样打消这个家庭里所有人不必要的戒心。

  夜晚来临,日暮葵本应该尽快回到大正去和等在那里的产屋敷大人和蝴蝶忍他们报个平安,但是,她内心还存有一丝的不确定。

  夜晚是属于恶鬼的时间;鬼舞辻无惨该不会在此时摇身一变,长出獠牙来吧?

  她在门口兜兜转转产生的动静很快引起鬼舞辻无惨出来开门,他已经换上了睡衣,大概是刚洗漱完毕,蜷曲的鬓发沾湿了耷在脸侧,脸上带着些许潮气。

  他很有耐心地看着日暮葵:“有什么事情吗?——你带着这些行李,是要去...?”

  日暮葵将包裹以及日轮刀往背后藏了藏,镇定地回答道:“有些事情要连夜出门,明后几天大概也不会去学校了。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希望这个理由不要太牵强——日暮葵心里恶寒。

  好在鬼舞辻无惨并没有做出什么煞风景的反应,他只是轻轻地、意有所指地“哦”了一声,玫红色的眼睛盯着日暮葵,似乎在等她开始她的道别。

  “咳...”日暮葵把自己尴尬到了,不过她不把这件事搞清楚实在不放心,她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低声问道,“鬼舞辻同学,其实在告别前我有一个非常好奇的事情想要知道——请问你有小虎牙吗?就...就是那种长在两边的那种,能让我看一眼吗,一眼就好...!”

  “......”鬼舞辻无惨沉默了,反复提醒了几遍自己不能忘记人设后,他咬着牙掀起了自己的嘴唇。

  提出这种稀奇古怪要求的日暮葵似乎并没有作弄他的意思,她真的是急迫又仔细地观察了他的牙齿,然后舒了口气,颇为开心地冲他挥了挥手。

  “那我就放心地走啦,再见,晚安!”

  “...晚安。”鬼舞辻无惨看着她奔奔跳跳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真是个麻烦又好骗的家伙。

  日暮葵穿越过古井。

  此时是大正的夜晚;日暮葵一边爬上古井,一边内心还有些惴惴不安——此前她从未在夜晚时分赶过路,万一运气不佳碰到鬼就有些麻烦了,毕竟她也不是很确定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能不能斩下鬼的头颅。

  不过,等日暮葵一出木屋,她就意识到自己的担心实属多余了。

  木屋外,终年繁盛的紫藤花树下站着一位黑发青年,他的半张脸被绷带一圈圈缠绕着、因而看不出神色,但那双橙绿异色的瞳孔流露出的冷淡和不耐烦让日暮葵心头一跳——他大概已经在这里等了她很久很久了。

  好在蛇柱伊黑小芭内先生并没有过多纠结此事,他向日暮葵的方向走了一步,冷声传达道:“主公大人请你前去他的宅邸进行报告,接下来我会带你过去。你要跟上,走丢了的话我不会管你。”

  他说话时,缠绕在他颈间的小白蛇却异常友好地冲日暮葵吐了吐舌头;伊黑先生面无表情地压住小白蛇的脑袋把它按了回去。

  此后就是一段疯狂的疾速赶路。

  日暮葵不敢揣测伊黑先生说的“不会管她”是真还是假,只好咬着牙努力追着他都快到模糊的背影一路狂飞;要不是她的花之呼吸有所长进,肯定早就被对方甩到了千里之后。

  末了,他们站在重山包围间的产屋敷宅邸前,大气不喘一下的伊黑小芭内上前敲了门;由一位打着灯笼的短发女孩将他们带向正厅。

  通往正厅的飞石道旁有一处水榭,有成群的乌鸦正栖息在屋檐上;它们很安静,黑夜中黝黑的眼睛正好奇地看着这个方向。

  突然,其中有一只乌鸦扑扇着翅膀直直向日暮葵冲来。

  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饶是在蝶屋这种鎹鸦往来特别多的地方待了这么长时间,日暮葵也没有分清它们之间的区别;但她看着这只飞扑来的乌鸦样子的乌鸦,却莫名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小宝...?”日暮葵不确定地叫道,“你是小宝吗?”

  大概入夜后有乌鸦宵静,小宝只是疯狂地点着头,然后飞到日暮葵的肩膀上啄了啄她的耳朵。

  “我还以为你和雷行先生一起...”日暮葵感慨万分,刚到宇髓先生府邸那会儿,她还拜托府上的乌鸦找过它的消息,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她顺着小宝的羽毛摸了摸它温热的脑袋,它还活着,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

  伊黑先生和引路的小女孩都沉默地往前走,并不注意日暮葵这边的动静;于是日暮葵压低了声音和小宝说道:“等我以后成为鬼杀队的成员,可以分配鎹鸦之后,你就回来我身边,好不好?——我保证,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小宝湿润黝黑的豆豆眼眨了眨,突然在日暮葵的肩上一个借力往来时的方向飞走了;再度回来时,它将嘴巴叼着的一个细长的东西放到了日暮葵的掌心。

  在朦胧的月光下,日暮葵认出了这支黏上斑驳划痕的太阳纹簪子——

  这是她曾经抵押给雷行先生、作为她一定会回来的承诺。

  “...谢谢你告诉我,小宝。”日暮葵微笑起来。

  产屋敷大人正等在正厅。

  厅内点上了烛火,又为了使桌案边更加明亮,因而围上了绘着紫藤花和神鸟的屏风。

  “主公大人,人我已经带到了。”蛇柱先生简单地报告道。

  厅内除了他这一位柱,还有水柱富冈义勇先生;日暮葵曾经听蝶屋的女孩子闲谈的时候提起过,每位柱先生都会有亲自管理的辖区,而水柱和花柱的辖区就是最贴近于主公大人居所的,因此相应的也会有更多由主公直接下达的特急任务。

  烛火的暖光将产屋敷大人的五官加深几分,这样看上去的确和鬼舞辻无惨有几分惊人的相似;他看向日暮葵,嘴角微微扬起:“葵小姐,我很高兴你平安地回来了,蝶屋那边我已经派鎹鸦送出了消息,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收到了——那么,接下来就请你详细讲一讲你所得到的新情报吧。”

  日暮葵的陈述围绕着两个话题展开。

  一是她的同班同学,名叫鬼舞辻无惨的男生从目前的检验来看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可以照射到阳光而不死,也没有鬼族的獠牙,并且根据日暮葵的观察,他的确是需要喝水进食的。

  二就是鬼灭学园里的师生构成。老师们顶着鬼杀队的柱大人们的脸、名字、声音等等,但好像并没有大正时代的记忆;而学生中则有日暮葵认识的我妻善逸这样的鬼杀队预备役,也有鬼舞辻无惨这样的鬼的存在。而且,日暮葵并没有认全鬼杀队的成员,因此在这方面也不能完全作下定论。

  她话音落下,厅内一片寂静,只能偶尔听到灯油溅起的噼啦声。

  日暮葵倒也不担心他们怀疑自己所说话的真实性,毕竟她能够从一口井里随意穿梭两个世界这样玄妙的事情都被大家良好地接受了;她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将这一切理顺。

  片刻后,尚在思索中的产屋敷大人追问道:“你能够仔细描述一下你目前在那个世界遇到的几位柱分别有什么样的细节、特征吗?”

  “唔,”日暮葵回忆了一下,挑着重点回答道,“富冈先生是我们班的体育老师——就是教我们运动,踢足球、跑步那一类的,我之前也说了‘他’的长相声音就和水柱富冈先生一模一样,讲课就是完全念教材,超级无聊,而且很凶,因为我没有穿校服而狠狠骂了我,让我出去罚站...!”

  日暮葵说着说着还带上了点控诉,对着一旁茫然而无辜的水柱先生皱了皱鼻子。

  然后她又谈到炼狱先生的大嗓门,最后以伊黑先生的情感经历作为收尾;她说:“...蛇柱先生在学园里是物理老师——物理就是一门神秘深奥的学科——他疑似在和我们班的班主任甘露寺小姐谈恋爱,因为甘露寺小姐之前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去吃甜品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用‘你这个电灯泡赶紧给我拒绝’的眼神看我!”

  呼!当着正主还有主公的面吐槽而且他们还不能反驳,真的是双倍的快乐!

  等日暮葵在心里偷偷地笑完,她发现除了伊黑先生是一副想要劈个地缝钻进去的状态外,产屋敷大人和富冈先生的表情都严肃了几分。

  “甘露寺小姐...全名难道是甘露寺蜜璃吗?”产屋敷大人得到日暮葵不明所以的肯定回应后,有些困扰地叹了口气,“那么事情就显得更加难办了——葵小姐应该不知道,毕竟这是还没有透露到外部去的消息,甘露寺蜜璃就是新上任的恋柱。”

  日暮葵“啊”了一声:“那我们的化学老师珠世小姐难道也是鬼杀队的成员吗?”

  “珠世...?”产屋敷耀哉似乎是震惊似的怔了几秒,他突然变得异常严肃起来的黛紫色眼眸直直地看向日暮葵,“她...并不能算是鬼杀队的一员,但某种意味上,她与我们站在同一阵营。”

  “「正」是学园的教师,而「反」存在于学生中吗?”产屋敷大人摩挲起下巴,“甘露寺还有珠世的存在...也就意味着光是这个学园里师生的名单都能够传递给我们巨大的信息——如果将这些信息为我们所用,说不定能够找到那些只凭鬼杀队目前情报网所搜集不到的至关重要的情报。”

  “比如能够为鬼杀队所用的新的助力,又比如鬼舞辻无惨还有他麾下那些十二鬼月的容貌、特征。”

  日暮葵听懂了产屋敷大人的意思,他这是要将疑似影射了鬼杀队和恶鬼全员的鬼灭学园作为情报网,反推出对鬼杀队有利的信息。“日暮葵,”产屋敷大人终于露出了今夜的第一个柔和下来的笑容,“我们似乎推理出了紫藤冢将你送来我们这个世界的真正原因了。”

  “你愿不愿意,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作为使者将那个世界的信息传递给我们呢?”

  其实,在此之前,日暮葵也深刻地思考过她被井选中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她生在元旦,又或许是因为她的胎记是象征着光明的五芒星,但是在大正长达几个月的训练经历让日暮葵不得不承认,至少在呼吸法上,她是完全没有天赋的。

  被神明选中的巫女理应有异于常人的特质,也理应对这个恶鬼横行的世界有所帮助。

  或许产屋敷大人所言才是她真正该努力的方向。

  日暮葵自然不会拒绝。

  夜深后,日暮葵才从主公大人的宅邸出来;依旧是伊黑小芭内先生送她去蝶屋。

  此前鎹鸦有传信,他们隔着一大片药田就看见蝶屋门口挂起了两盏通明的灯笼;几个裹着羽织的女孩子们正挤在门口等待着。

  日暮葵知道自己的突然离开让大家担心了,她挨个把软乎乎、脸上混杂着担忧和喜悦的女孩子们抱了个遍,连叉着腰、脸色还不是很好的忍也没有放过。

  神崎葵比忍不心狠那么一点点,敲了敲日暮葵的脑袋说道:“手这么冰凉也不知道穿多一点!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在厨房里煮了小豆年糕汤,大家赶紧一起去喝吧——还有蛇柱先生!”她当然也不忘招呼上沉默地站在一边的伊黑小芭内。

  但伊黑先生摇了摇头,只是叫住了日暮葵,他的异色瞳孔在夜光下像蛇一样反射着幽幽绿光,但由于他是柱先生,这一切显得又不是那么可怕;他在日暮葵回望过来的视线中难得地露出了有些纠结的神色,最后也只是意有所指地命令道:“日暮葵,不许把关于我的事情说出去。”

  关于他和甘露寺蜜璃小姐的事情。

  蛇柱大人大概也有自己的考量;日暮葵会意,冲他点点头。

  厨房里咕嘟咕嘟地熬着大锅的小豆年糕汤。

  神崎葵说着“难得一次夜宵就不要在意体重啦”,一块块地往汤里加着冰糖;最后端出来冒着热气的年糕汤果真喝一口就一直甜到了腮帮子。

  大家围坐在一起,日暮葵简单地复述了一遍自己和主公的对话;但是比起鬼杀队情报网这类的事情,女孩子们明显更对「鬼灭学园」本身更感兴趣。

  “那也就是说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小小葵的世界里生活着咯,而且还是校友什么的——以后你回学校去可一定要把我们每个人认识全了啊!”

  “那当然!”日暮葵不假思索地应道,“到时候我还把大家都组织起来拍一张学院风大合照带回来给你们看。”

  “啊,如果是那个世界的话,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蝶屋大合照吧。”

  围坐在一起的女孩们听懂了这句话——

  这还是入春以来,蝶屋的女孩子们第一次聚在一起谈论起那些因鬼而故去的继子们的事情;只不过,在满腔悲伤的豁口处,有一块纱布将眼泪层层裹住,它是不断涌携向前的时间,也是因「那些孩子们也在一个没有恶鬼、没有厮杀的世界里生活着」的些许慰藉。

  日暮葵在蝶屋的第四天凌晨,产屋敷大人派鎹鸦送来了近几批次鬼杀队甲级及以上成员的名单,还有记录着被柱大人们斩杀的十二鬼月下弦鬼们信息的卷轴。

  这些都不算是什么高级机密,日暮葵就放心地将它们揣在身上,一路赶回了现代。

  她蹑手蹑脚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瞳早就起床在厨房里准备着给孩子们带去学校的便当了;看到日暮葵打着哈欠扶墙进来,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帮忙沏了杯浓咖啡:“你这个样子去学校怎么办啊,还听不听课的?看你这次月考能考多少分!”

  日暮葵捧着咖啡还没喝,但已经被她妈妈的话吓得精神了不少,她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我现在还刚过开学第一周吧?!怎么你就开始畅想我的月考成绩了?”

  “机会是留给早做准备的人的!”她妈妈语重心长,一边把盛了煎蛋培根的托盘推到日暮葵面前,“你知道无惨学习有多用功吗?每天晚上都看书到大半夜,周末的时候还特意去买了许多辅导书——你学习上有了不会的地方要认真向他请教,千万不能...”

  鬼舞辻无惨居然在认真学习,还秀到了她妈妈面前!

  日暮葵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但面上还是谦虚而老实地直点头;她良好的态度让妈妈稍微满意了些,这才消停了唠叨,转而把粉蓝黄三个便当盒叠到了日暮葵面前的桌子上:“这三盒便当你拿两盒放到书包里去,其中一盒给狛治带去,再叫他晚上来家里一起吃饭。他妈妈这几天回老家、他爸爸又不是会做饭的——我看他肯定没好好吃饭,随随便便就应付过去了。”

  日暮葵“哦”了一声,她也不是很好奇妈妈是从哪知道狛治和自己一个学校这个消息的,三两下把最后一口培根划到嘴里后就起身回卧室收拾书包、换校服了。

  鬼灭学园的春季校服内搭是白衬衫配茶色百褶裙,外穿同样茶色的西服外套,的确算是周边街区里好看又醒目的校服款式;日暮葵拎着书包慢吞吞地跟在打着黑伞的鬼舞辻无惨身后,一路上也有许多穿着同款校服的少男少女与他们擦肩而过。

  已经处在花季末期的樱花树仍固执地在鬼舞辻的黑伞上黏上了几朵粉色;对方一无所察,日暮葵也就坏心眼地假装没有看见。

  今天是周一,上午除了复刻上周的国文和化学理论外还多了一节由不死川实弥老师教授的数学课。

  日暮葵本来是有些昏昏欲睡的,但在顶着风柱脸、也拥有着同款暴躁脾气的数学老师时不时噔噔噔狂拿手掌砸黑板的声响下也渐渐找回了意识——她探头到鬼舞辻无惨摊开的教材前看看现在是讲到了第几页;周围的同学也是差不多的状态,被这个坏脾气,一回答不上问题就吹伤疤瞪眼睛的数学老师深深地震慑到了。

  下课铃响,恢复冷静的不死川实弥还颇礼貌地和学生们鞠了躬,才离开教室;大家俱是松了口气。

  “日暮同学你之前一直没来上课还不知道吧...”鬼舞辻无惨的前桌,一个染着金毛的男生半侧过身来,胳膊肘就大咧咧地撑在鬼舞辻无惨的课桌上,压折了他的教材页边——鬼舞辻无惨收拾笔袋的动作危险地一滞,男生还无知无觉地冲着日暮葵神秘地傻笑,“班级里都传遍啦,不死川那个暴躁老头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你好奇嘛,我可以告诉你!”

  “......”日暮葵觉得这男孩子的胆子还是挺大的,为了他的生命安全,她伸手示意人家把胳膊肘往后退退开,顺手帮鬼舞辻无惨抚平书页的折痕后,她才回答道,“你得小心不死川先生听到你这么叫他哦,至于其他我倒是不很感兴趣。”

  日暮葵早就从蝶屋的女孩子们那里打听来的风柱先生满身疤痕的来历——他是人类中罕见的「稀血」,血液的气息会吸引来鬼,他就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提高猎鬼的效率。

  知道了这种事情,即便这位现代的不死川先生或许没有那么悲伤的过去,日暮葵也是绝对做不到以轻松的口气谈论起他的伤疤的,她对男孩子有礼又克制地笑了下:“抱歉。”

  “不不...应该道歉的是我!你不是这种...总之抱歉!”金发男生立刻局促又有些羞赧地摆了摆手,转回身去了。

  冷眼旁观了这一切的鬼舞辻无惨沉默地将教材合上塞进桌洞,他也察觉到日暮葵几乎是黏在自己脸上的视线,于是微侧过头回望过去。

  “你生气了吗...?”日暮葵小心翼翼地品味着他脸上的冷静——这可是鬼王的复刻品啊,虽然是人类的身份,但是难道不应该也多多少少展示出些坏人的睚眦必报来吗?

  鬼舞辻无惨没有想到日暮葵此时在意的竟然是他的心情,他有些古怪地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低声回答:“...没有。”

  虽然没有生气,但他必然是在心里给前桌这个蠢货记了一笔,等待心情不好时报复回来的——不过这样事情,他才不会告诉日暮葵。

  课间时,日暮葵任劳任怨地跑下一楼,给E组的狛治同学送便当盒。

  E组是特长生混合的班级,教室后排的储物柜顶零散地堆着画材、乐器和体育用品;教室内几乎是掀翻屋顶的吵,日暮葵一眼就看到那个粉色的脑袋被周围一圈的男生围住、正专心致志地埋头按压着手里的游戏机。

  怪不得刚才给他发消息也不回。

  日暮葵敲了敲教室的门,虽然这动静比起教室里的热闹并不算什么,不过还是引起了几个站在教室的后门一边闲谈一边对着粉饼镜补妆的女生们的注目。

  “不好意思,”日暮葵抿起一个友善的笑容,“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狛治同学吗?”

  为首的女孩稍显好奇地上下看了眼她,然后回过头拉长了声音、用着熟稔的口气喊道:“狛治——!狛治——”

  沉迷游戏的狛治同学这才抬起头来,他有些不耐烦地揉乱了头发,应道:“有事快点说!”

  女孩有些被驳了面子,语气淡下来:“又不是我有事,你有人找!”

  “什么有人找...”狛治皱起眉头,在重新投身回游戏的前一秒,他朝教室后门投去不经意的一瞥——日暮葵正站在那里,冲他威胁似的扬了扬眉毛。

  “...!”狛治立刻将手上的游戏机如同炸.药.包一样甩到了另一个眼巴巴站在一边的男生手上,对方如获至宝。

  “啊,你怎么突然来了...”狛治心虚地别开视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向日暮葵走来。

  “因为我给你发消息你没回复。”日暮葵把手上那盒和他头发很搭配的粉色便当盒递给他,她装作没有察觉到之前那群女生们探究的眼神,只是镇静地通知道,“我妈妈让我带给你的,还让你晚上来我们家吃饭。”

  狛治看着这个粉嫩、上面还印着小兔子的便当盒有些迟疑,但在日暮葵的视线下还是屈辱地接了过去;他微微俯下身子,另一只手扶着后颈道谢:“瞳阿姨费心了,但是我晚上...有点事情,抱歉。”他含糊地拒绝了。

  “喔,”日暮葵也能猜到他的课外生活大概是丰富多彩的,“那我和我妈妈说一下——不过你还是要好好吃饭的,也不能到处打架。”

  狛治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胡乱应了之后,转而问道:“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啊?上星期有好几天我来你家门口等你一起去上学,你妈妈都说你有事不去学校了——而且你家里住的那个每天撑着黑伞走来走去的男的到底是什么人啊?你家亲戚?”

  日暮葵正想作答;但此时,她背后突然有人粗声粗气地说道:“让开,别挡在教室门口!”

  ‘挡在教室门口’这个说法着实有些冤枉人,日暮葵和狛治交谈时特意选择了离后门有几步之遥的走廊侧;她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狯岳。

  那个桃山上前鸣柱先生的弟子之一,我妻善逸的师兄。

  不过在这个世界,他显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穿着松松垮垮的制服,将领结和狛治一样胡乱扯开,露出锁骨一处的皮肤。

  日暮葵看着他就想起了大正版狯岳此前讨人厌的强弱发言,但还不等她有所回应,一旁的狛治就先不乐意了,他淡蓝色的眼睛一眯,上前几步彻底将走廊堵了个严严实实,他一手手臂随意地勾搭上日暮葵的肩膀。

  他说:“就挡着你了,怎么了?”

  “你...!”狯岳大概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招来了班上出了名难缠的狛治的注意,但碍于得罪他实在是不明智,狯岳也只能憋气。

  狛治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距离地近了就愈发被这种他独有的气息所包围。

  有人撑腰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日暮葵心情好转,于是还是大度地给狯岳这个‘熟人’打了圆场,她往前一步脱开狛治的手臂,然后摆了摆手:“算了,马上就要上课了,你们回教室吧——狛治你的便当可别忘了吃!”

  狛治脸上的表情稍微软和下来,他冲日暮葵的方向点点头;在女孩子转过走廊尽头后,他才收起那副温和的样子,似笑非笑地勾过了狯岳的脖子。

  这是和他刚刚对日暮葵做的差不多的动作,但狯岳却被他的力量拖地一踉跄——

  “下次就没那么简单放过你了。”狛治慢腾腾地宣判道。

  作者有话要说:此后开启日更,不定期加更(看我肝的肝不出来

  ps.我发现我写吃的除了X豆年糕汤已经写不出别的东西了,在下次我写出绿豆年糕汤前大家能否给我点意见参考参考

  pps.攻略好惨主要靠好惨自己的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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