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他对他不感兴趣_子承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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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他对他不感兴趣

  再过两周,就是白念筝的成人礼。

  白念筝在祠堂跪了一晚上,后来表现如常,仿佛那晚什么都没发生,可白秦知道,他没放下,也没放弃。

  市中心写字楼里,会议进行到关键时刻,敲门声忽然响起。

  纪凌推开门,白秦皱了皱眉,他知道他此时进来,代表事情刻不容缓。

  纪凌匆匆走到白秦面前,低声耳语两句,白秦脸色不变,可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楚地感觉到整个会议室温度骤降。

  “会议中止,纪凌,你留在这。”

  白秦只扔下一句话便大步走出去,纪凌则从善如流地安抚股东并通知秘书部接下来的任务,完美地敷衍过所有人。

  高级会所里弥漫开一股不详的氛围,白秦一踏进这里就知道自己来迟了,前台拦住他的脚步,“先生,请问您有预订吗……”

  “白。”

  他冷冷地掷下一个字,令前台小哥和旁边挂着经理牌子的人皆僵硬一瞬,经理看清他的样貌,立马推开前台赔笑,“原来是白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新来的不懂规矩……”

  白秦抬腿往里走,这回没人敢拦,经理跟在后面忐忑不安地说,“里边,里边是您家公子啊……?哎哟,怎么不早说,要是早知道,咱肯定给他当祖宗供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秦回过头瞥了他一眼,那经理立即像个鹌鹑一样,缩起脖子不敢再啰嗦。

  “就、就是这间……”

  白秦一脚踹开门,浓郁的锈腥味扑面而来。

  漂亮的男孩坐在沙发上,猛的抬起头,一张精致小脸挂着血和泪,可怜兮兮的,又有点恐怖,张口用恐惧未消的沙哑声音呼唤他,“爸……”

  此时,有什么物件伴随门开而滑倒在地,坠在白秦面前,发出一声闷响。白秦看了一眼脚边和房里横七竖八的尸体,语气沉冷,“报警了没。”

  经理反应慢了半拍,才意识到是在问他,在这种地方混久了,也算是什么场面都见过的人,比起屋里的血腥场面,还是白秦的发难更令他害怕,立马满脸谄媚地回答,“那肯定的,别说这位少爷是咱们小祖宗,就是不知道他是谁,咱们做生意也是有信誉的,都是混口饭吃,谁会砸自个饭碗啊,您放一百八十个心,今儿个您带小少爷出去,咱这儿不会漏一道风,保准不给您添乱。”

  白秦讨厌这种叽叽喳喳废话一堆的麻雀,不过对方办事素来可靠,他暂且没心情收拾他,略一点头算作回应,跨过地上的尸体,走到白念筝跟前,经理心底松了口气,识趣地从外面关上门。

  “爸……”白念筝看着他,蓄满眼泪的惊惶猫眼睁得圆圆的,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

  “爸在这儿。”白秦站在他面前,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冷淡的声音变得柔和,“为什么来这。”

  白念筝眼泪一下就落下来了,抱住他的腰,浑身发抖,哭得沙哑的嗓子哽咽着说,“就是同学拉我……来玩玩,他们……在隔壁……看到我出来,就把我拖进去……”

  “你告诉他们你是谁了吗?”白秦在路上就收到了纪凌发来的调查报告,跟白念筝说的差距不大,一下下摸着小孩的脑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了身份,他们不信,说……说我看着就干净,肯定很……我……撞到桌子,刀子落下来了……我……”白念筝浑身发抖,明显想到了刚才的可怕景象。

  白秦安抚着他,心中叹息,慌乱中杀了人就成了只受惊小兽的孩子,谁会想到是从白家出来的?若是他晚点赶来,刚才那个满嘴谄媚的经理绝对已经报了警,到时候事情就会麻烦不下数倍,毕竟白念筝阴差阳错中杀的,可不是个普通的好色富豪。

  “爸,我好没用,我好害怕……”

  “我在,你可以怕。”

  白念筝紧紧地抱着他的腰,白秦干脆坐下来,让他埋进他的怀里,慢慢平复情绪。

  “你同学呢。”

  “我让他们先走的,我肚子不舒服,去了趟厕所,一出来就……”

  白秦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没关系,你杀了一个本就会死的人。”

  “什么……是父亲想……的人吗?”白念筝抬起布满泪痕的脸。

  白秦点点头,凑巧的是,在场的死者之一,正是他让白安琳追查的那群人的龙头,白念筝误打误撞为他解决了一个麻烦,从这方面来说,是件好事,不过看到他这副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他接触家族的核心工作是不可能了。

  听完白秦的解释,白念筝这才冷静了一点,揉了揉通红的眼角,小声说,“对不起,我给你丢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瞎说什么,”白秦无奈地一拍他后脑勺,“学聪明点,以后要来这种地方,先跟你纪叔报备,他会通知他们该如何对你。”

  白念筝点点头,乖乖地伏在他怀里,幸福地呼吸白秦身上独特的气息,混杂着浓厚的血腥味,并不好闻,可一想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白秦就是这样带着一身死亡的味道踏过冰冷的街巷,便觉得没那么难闻了。总归,都是他的味道。

  他对什么黑道不感兴趣,他只是喜欢全部的白秦,白秦在他面前,只是一个不善表达的父亲,他希望能看到全部的他。

  在刀尖插入那个肥胖男人的喉咙时,白念筝下手又准又快,却要用尽力气才能攥着刀柄而不发抖,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杀人。

  他知道他所在的家族是黑道世家,也知道他的父亲不止是家族企业的董事长,可如此近距离地接触鲜血,看着鲜红的液体从另一个人的脖子里喷涌而出——那种感觉令他本能的为之恐惧,就像他本能地恐惧他的父亲。

  然而紧接着,他的心在惧怕之中,竟突兀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现在,他是不是,离父亲更近了一点?

  他将现场布置凌乱,血弄得到处都是,为了真实,还把肩膀狠狠地磕在桌子上,一大片淤青触目惊心,不过都是值得的,父亲相信了他,将他抱在怀里,如此温柔地安慰。

  他贪婪地埋在白秦的怀里,为这份长成少年以后便鲜少有之的亲密接触而兴奋不已。

  就在这时,他听见白秦的问话,“你同学都回家了?”

  白念筝还沉浸在父亲的胸怀里,闷声回答,“应该吧,我不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你提前告诉纪凌,他就会提醒你,今天这个傅老板会在这里,这种地方,你以为混在同学堆里就能安全吗?”

  “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行了,我跟纪凌说一声,让白安琳不用追查了,交易地点就在这。”

  “爸,我觉得还是要查的,我进来的时候他们没在交易……”

  “你怎么确定?”

  白念筝瞬间止言,感受到白秦的视线从头顶投下。

  “不是,我猜的……”

  “尸体被拖拽过,血液分布也不自然,这都是最基础的错漏,”白秦淡淡地说,“你既然还有心情布置现场等我过来,怎么没检查他们的随身物品和箱子,还要靠猜?”

  白念筝沉默了一会儿,从白秦怀里出来,抹掉脸上的泪痕道,“也是,不被发现才是不可能的,只是我以为会是纪叔来。”如果是纪凌来,说不定会为了白秦不过于担心操心劳神而帮他圆谎,可既然是白秦亲自来,那瞒不住是肯定的。

  “你知道这两个人今天会在这里交易。”白秦笃定道。

  他无谓地承认,“嗯,我拜托朋友调查过了,是让你头疼的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我头疼,所以你杀了他?”白秦愈发觉得自己的教育纰漏很大,非常大,这已经不是白念筝杀人的问题了,乖乖小孩都长歪成这样了,他居然才发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你讨厌麻烦的吧,所以我来帮你解决麻烦,我做得很差吧,但我是第一次,可以原谅我吗?”白念筝展开艳丽笑容,令牡丹倾颓。

  父亲讨厌的人,不该死吗?

  打探到这个姓傅的家伙今天会在这里,就费尽了他校内校外堆积的人脉和心力,接着恰到好处地在同学面前提起这家高级会所,假装毫不知情地跟着他们过来,然后落单。

  像他这样长相明艳、干净张扬的少年,在这些家伙里总是吃香的。那个傅老板一看见靠着墙身体不适的他,两眼都在放光,堆出一张善人脸,搂住他的腰揩油,哄着他进他的包间“休息一会”,之后的事自然顺理成章。

  过程很恶心,但结果很值得,杀死了父亲的敌人,全部都很值得。

  他抬起头,与白秦对视。他希望他的心意能通过眼睛,传达到白秦的心里。

  白秦注视着他,良久,问,“怕吗?”

  “什么?”

  “杀人,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念筝顿了顿,缓缓点头,接着便微笑着说,“但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无所谓。”

  白秦抬起手,揉了揉他的额头,“那你抖什么。”

  白念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发抖,他不自觉地辩解,“可能是之前拿刀太用力了,肌肉发抖……”

  白秦轻轻叹了口气,像自己这样的人,从一开始接受的教育里,就没有畏惧死亡。不需要别人无偿地尊重,而是拿事实证明自己值得进入别人的视线,证明自己可以活下来,争出一席之地,所有活着的价值,都是靠实力挣来的。

  然而,像白念筝这样的孩子,却认为活着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死亡才是可怕的,他们知道这世上是有无偿的爱,无偿的重视,无偿的馈赠的。天上不会白掉馅饼,但父母的投资从不为求得回报。

  知道害怕也好,以后就不会这样做了。白秦正这样想着,白念筝接着说,“但是,以后做多了,我就不会怕了,因为我在帮你做事,我做的事都是有价值的。”

  白秦眉头紧皱,“你用不着做。”

  “我不做,怎么能看到这样的你呢。”白念筝迷恋地吻他的脸颊,刚刚白秦进来时,那看着尸体冷漠的眼神,仿佛审视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这样的父亲是他从未见过的,他为之战栗又痴迷不已。

  白秦躲开他,他偏要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血弄脏了白秦的衣服。

  白念筝仗着所受的偏爱与宠溺,跪在他身上,像儿时那般用头发磨蹭他的下颌,“爸,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对你是认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秦一时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他便得寸进尺,意图用亲密接触传递炙热贪婪的欲望,一只手摸索着捉住白秦的大手,十指相扣,胡乱热情地吻他的脖颈,锁骨,拱开整洁的衬领,埋在肩颈间的安憩之所。幼兽向雄兽汲取宝贵的温暖,最终贴在那一寸柔软冷白肌肤上,吮下一个深红的烙印,欲将其纳入领地。

  这一刻白念筝肖想了很久,他在深夜里依靠回想看到过的白秦的部分身体自慰,在幻想中吻过他身体的每一寸,深深接吻直到他紊乱地喘息,抚摸他匀称优美、线条流畅的肌肉,挑逗他属于男人的资本,听他动情的叫声。要是掰开他那结实的大腿,那副磁性低沉的嗓子发出媚人的呻吟时,听上去会是什么样的?每一种想象都令他兴奋,又令他罪恶不已。

  就在白念筝抬起头,想边亲吻他的嘴唇边脱掉外套时,白秦抽回了手,从容地推开他,力道显然不允许白念筝再靠过来,理了理被他弄乱的西装领带,不疾不徐地说,“行了,可以了。”

  白念筝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白秦双腿交叠,倚在沙发上给纪凌发消息,让他带人和两套衣服过来,“我不会对你有兴致,不用试了。”

  白念筝这才明白过来,心一瞬坠入谷底。

  他可以向白秦证明世俗伦理的无谓,也可以证明自己的爱恋炙热,可是说一千道一万,白秦对他压根就没兴趣,那他做得再多,又有何用?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仿佛是在为自己的感情宣判死刑,咬牙道,“不,那……只是我没经验,不能让你高兴,我可以……”

  话音未落,白秦忽然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粗暴地摔到沙发上。

  白念筝肩膀上的伤吃痛,嘶了一声,可向来纵宠关照他的父亲仿佛变了一个人,居高临下地看他,眼神无比陌生,散发出强大、冰冷而炽热的侵略气息。他还在愕然,白秦有力的双臂将他桎梏在方寸之间,探入衣衫下摆的粗糙大掌熟练地揉捏年轻娇嫩的肌肤,铺天盖地的吻从眉心、眼睑落到喉结锁骨,仿佛要将他整个吞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爸……爸……?唔……”白念筝几乎淹没在密集的爱抚和热吻里,还没搞清楚状况,流连在腿根上下流而色情的揉搓便夺去了他的心神,白秦喷吐在皮肤上的气息粗重灼烧,烫得他浑身发热,虎口上的老茧在腰窝上反复摩擦,激起一片战栗,指尖沿着后腰曲线一路往下,大拇指带着教人脸红心跳的暗示意味按到尾椎之上。

  在白秦咬住他的耳垂,性感的粗喘灌入耳道时,他脑海里的一切杂念都被霎那清空,只想就这样继续下去。这样狂热而幸福的相拥,正是他所渴望的,为他所挚爱的国王献上一切,深深陷入甜蜜的狂恋,正如那疯魔的王后——他转过头,白秦的嘴唇近在咫尺,他们交换呼出的热气,血腥在鼻尖游荡,如繁华蛋糕顶上点缀一颗鲜红草莓,令人心迷神醉。他被引诱着勾住白秦的脖颈,以为他们会就这样接上一个绵长到世界末日的吻。

  然而霎那之间,白秦便离开他站了起来,所有旖旎的暧昧随着他的撤身烟消云散。十二点的钟声响起,魔法化为乌有,蛋糕与马车都不复存在,只留下灰头土脸的姑娘呆愣地站在原地,在王子面前暴露不堪的真实。

  白秦拿着手机发消息,让纪凌立马滚过来,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刚刚所有动情的表现都不过是白念筝的幻梦,“懂了吗?”

  白念筝半靠在沙发沿上,沸腾的血液迅速降至冰点。

  都到这份上了,同样是男人,他怎么能不明白,白秦是真的完完全全的对他没意思,哪怕已经亲密相贴到这份上了,他甚至都没有一点生理反应。那些热烈深情的爱抚与注视,狂野而娴熟的挑逗与吻,并不是感情的抒发,只不过是他随手可展现的一点技艺罢了,连那双眼睛里令人无限沉溺的柔情湖泊,也是无底冰冷深海表面随意扯覆的幔纱。

  直到最后,白秦连一个真正的亲吻,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十分钟以后,跟着纪凌回家。”白秦打开门,最后瞥了他腿间一眼,“收拾好自己,别丢人。”

  门利落地关上了,白念筝在沙发上慢慢蜷缩起来,抽泣声回荡在充斥血色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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