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资料里写了什么？”五条悟如无其事地凑到十六夜目身边,伸头去看少年手里的东西。
十六夜目把资料把旁边挪挪，想递给五条悟看：“你没看？”
后知后觉想起来，“哦,你看不见。他们也没看吗？”
五条悟伸手在床头摸到水，扔给十六夜目一瓶,自己也拧开边喝边说：“昨天晚上按着你睡了后,守秘人也来催我们去睡觉了,说不睡的第二天扣数值。”
一边看东西一边听五条悟说话的十六夜目默默吐槽：“守秘人是不是想让你们做梦暗投失败了……”
“啊，可能。我倒是一夜无梦，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五条悟摸摸下巴：“加上不确定这玩意看了会不会掉san,然后大家就决定第二天集合了再看。”
“没想到你一醒来就看了……”
“叮——”门铃声响起。
十六夜目偏头,问坐的位置更方便下床去开门的五条悟：“你去？”
“喂喂，稍微照顾一下目盲人士吧！”
虽然这样抱怨着，五条悟还是把水放下了,给来到门口的家入硝子他们开门。
“早上好,给你们带了早餐。”体贴的家入小姐把早餐放在桌上。
后一步进来的七海建人简单说了说现在船上的情况——他的身份在上层船舱算是非常方便打听消息的那种。
证券经纪人的人脉一般都挺广，高层一点的能交流几句,和同为打工人的工作人员也能多说一点。
“没什么人讨论啊……”五条悟给面包抹上厚厚的蜂蜜，一份放在盘子里给去洗漱的十六夜目,一份叼在嘴里,在沙发上盘腿坐着,时不时插两句嘴：“昨天动静还蛮大的,是因为亚德拉势力太大不敢讨论？还是说——”
“这些有钱人对亚德拉的计划其实心知肚明？”
“应该不是。”进来就毫不客气蹭到床上瘫着的太宰治突然吱声：“因为我这边接触的两个算位高权重的家伙,都不太清楚亚德拉的计划。”
“不过说起来，我们在这里大声密谋没关系吗？”
“没关系。”洗了个战斗澡，从浴室钻出来的十六夜目换了身平时在家穿习惯了的体恤加短裤，擦着头发回答太宰治的疑惑。感谢高科技的便利,单向可选择隔音，就算在浴室十六夜目也能听见外面的讨论。
“我进这个房间的第一天就做好了防窃听防监视，而且昨天确认了一个好消息，这个船的核心ai是友军。你随便说，没关系。”
“哦。”太宰治翻了个身，由平摊变成侧躺：“不过亚德拉居然也没发布通缉令诶！”
五条悟从早餐里翻出草莓大福，边吃边支支吾吾：“都不知道通缉谁发什么通缉令。”
“啊。”为了避免被认出来是昨天闯实验室的人，也没去餐厅吃早餐的中原中也拿包子的手僵住：“原来亚德拉找不到我们的吗？”
安静吃早餐的十六夜目因为面包还算合适的甜度，奇怪地看了眼给他准备面包的五条悟。
发现这具身体的味觉缺陷了吗？
不过嘴上还是认真的解决了中原中也的疑惑：“你以为我背后组织是干什么吃的。因为对偷东西的人情况一无所知，亚德拉应该也不好意思到处声张，戒严全船就为了抓我们吧。”
“世界第一的科技公司，居然连小偷的身高都监测不出来什么的。所以今天船上还算风平浪静，大概就是这样？”
“噗嗤——”太宰治突然发出憋笑声，然后转为欠揍的大声嘲笑：“哈哈哈兰波你不去餐厅居然是因为这个吗？我还以为你知道昨天我让你提前离开的原因了呢哈哈哈哈。”
“哈？”因为还在吃东西，没办法去揍青花鱼的中原中也强压怒气，努力控制额头青筋暴起不要太厉害：“麻烦你有什么直接说，我暂时还不想因为斗殴大成功不小心搞死一名队友。”
“略略略~”拱火达人太宰治仗着中原中也现在在陌生人面前注意形象，做鬼脸加把劲调戏对方：“万一是斗殴大失败，王八拳我打我自己就有意思啦！”
咻——
一块小饼干呈完美的抛物线落到太宰治嘴里，打断了小作精太宰治的喋喋不休。
“咳咳，咳——十六夜君你干嘛！”
“不用谢。”十六夜目终止了打岔能手的作威作福，低头继续啃面包，深藏功与名。
这种及时解决阻碍大家推线索的口胡人士，积极听话推剧情，堪称守秘人大宝贝的调查员——可惜就是守秘人自己。
而守秘人还要继续努力和手下刁民调查员斗智斗勇。
允悲。
“津岛指的应该是你和亚德拉儿子亚当，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件事。”两下解决完手上的面包，十六夜目扒拉出亚当的照片给中原中也。顺嘴提了一句：“我记得津岛魅惑亚当大成功了吧？你们……”
不需要十六夜目说完，也不需要去看中原中也的表情。
原本的太宰快乐局局面一转。
“太、津岛……”
“你……”
“哇，好恶心。”
“……切，黏糊糊的蛞蝓可没资格这样说吧？”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中原中也复杂的表情，表面风平浪静的太宰治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维持着之前美人卧的姿势：“要知道我面对你那张脸，还要虚与委蛇让对方帮忙也超——恶——的！”
“兰——波——回去后绝对要去炸了你的车以告慰我这段时间的辛苦！”
“你自己惹的事关我什么事啊！我还没嫌弃你好吧！你到处乱用魅惑乱搞什么！”
“人家十几岁的小男孩你霍霍人家干嘛！”
“……”大概是吵到思维混乱，听到这话太宰治沉默了一下：“我也才十几岁吧？谈个恋爱不很正常？”
“……”中原中也感觉有点窒息：“这是重点吗？你还真想谈恋爱啊？”
太宰治：“我不是顺着你的话反驳吗？恋爱是不可能的！和谁都不会和黏糊糊的蛞蝓谈！”
中原中也：“我才是好吧！一想到你对着我的脸魅惑的样子都要吐了！”
“好啦好啦。”十六夜目和五条悟配合默契，分头行动，两边一人一块小饼干塞住嘴打断施法。五条悟拍拍手：“来看昨天我们超辛苦弄到的资料吧！”
“你们已经看了？没事吗？”专心看戏啃pocky的家入硝子又抓了几个小零食，顺手递给旁边过分安静的与谢野晶子。
唯一看过，且本身有克苏鲁神话知识的十六夜目翻了翻资料：“我觉得还是我给你们转述比较好，有些内容我不确定你们第一次接触的会不会掉san……”
虽然看不见，但好奇心极强的五条悟又蹭到十六夜目身边：“大概写了什么？”
十六夜目：“除了之前坂口先生芯片里有的那些献祭方案和实验资料，这个更详细一点，然后还有亚兹拉尔实验和荒神实验的记录……”
听到意料之外的关键词，之前还互不对付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对视一眼。
太宰治：“荒神实验？”
“是亚德拉16年前的一次尝试。顺带一提，亚兹拉尔实验更早一点，在22年前。”十六夜目抽出标有荒神实验的那一份，嘴上嘟嘟囔囔：“这家伙命真大啊，试了好几个邪神召唤……甚至还有泡泡的，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真的没有疯掉吗？”
五条悟：“大概是因为这些都是其他人代替他去实验，所以亚德拉还能活到现在？”
十六夜目有些沉重地摇摇头，几乎微不可闻的呢喃道：“又不是伦道夫卡特，知道这么多东西，多少都疯得差不多了吧……”
太宰治：“我能看看荒神的那份资料吗？”
十六夜目把东西给他，另一只手顺手去拿床头的玻璃花瓶。
太宰治：“……你这是想？”
十六夜目：“等下你陷入疯狂方便第一时间搞定你。”
太宰治：“不至于吧……”
十六夜目：“万一呢。”
【津岛修治因为阅读荒神资料……】
意识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本来就了解一部分荒神的事——因为这是和现实相连通的一部分，不能用这个原因扣太宰治san值的星守很快换了种说法。
【“荒神是居住在幻梦境的地球诸神之一”，资料其中夹杂着一些简单浅显的幻梦境资料——这是你闻所未闻的一个概念，如果只是这些还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不过你曾经听闻过这个荒神，在这里居然和现实联系起来了，这让你感到有些惊异。虽然这份资料对“幻梦境”只有寥寥几句介绍，但你还是因为某种奇异的吸引力，不由自主地盯着其中一行字，或者说开启的咒语，无法挪开视线。】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复吾之觉醒」】
【津岛修治过灵感——成功。】
【你晃神的瞬间，似乎看见了破碎斑驳的梦境边缘，无尽的虚空甚至不能用漆黑来形容，那只是虚无，也仅仅是虚无。短暂的“无”之后，有怪异至于难以理解而感到骇人的黑暗无形之物从你视野里燎过，有闪耀灼目的灿烂绚丽光球闪烁，也有尖声狂笑发出你不能理解之声的有翼之物向着远方无尽处离去。】
暗投。
【你看见了一个发光的裂缝，可惜你还未来得及动弹，这一切以光的速度，以你能感受到的流逝，从你的视野里远去。】
【津岛修治sancheck，please。成功减一，失败减1d3。】
【成功。】
“哦，看起来用不上我的友情破颜拳了。”一直盯着太宰治面部表情的十六夜目的声音有些可惜，无聊地将手里小花瓶抛上抛下：“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梦。”
太宰治神情恍惚。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五条悟：“？”
“嘛，确实很可惜，不知道友情破颜拳大失败能不能让我得到快速安详的死亡呢~”
太宰治将左手背在后面，避开所有人用手指狠掐掌心，以此缓解一阵阵的头疼。
差不多能猜到太宰治看见了什么的十六夜目也没追问，如果对方不想说的话。
“这个。”太宰治挥了挥右手里的那叠纸：“所以说，亚当身体里封印了一个荒神？”
荒神实验，其实说起来算和中原中也在现实差不多的实验，也就是人类不自量力，抢了一个好骗的神明的力量，再把这份力量封印到一个类似于人类的身体里。
“a5158……”十六夜目轻声读出资料上唯一成功的实验体代号，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种直觉觉得哪里不太对：“不一定，我感觉好像哪里缺了一块。”
拿着资料翻来覆去整理线索的十六夜目没注意到，开着灵视纵观全场的五条悟却不会错过，中原中也在听到这串代号，短暂的僵硬了一瞬。
更重要的是，中原中也的灵魂，对这串字母和数字组成的代码，有反应。
“亚兹拉尔的资料倒是和我昨天做梦得到的情报差不多。”太宰治状似无异的拿起另一份，说出了昨天晚上的特别经历。
十六夜目见怪不怪：“哦，是梦到大触手了，还是绿巨人城市？”
太宰治：“？”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十六夜目笑笑扯开话题：“没什么，开个玩笑。所以你梦见了什么？”
太宰治：“亚兹拉尔本身。”
本来还怎么舒服怎么躺的十六夜目猛的坐起来：“你见到犹格了？！！！”
其他人不知道，人物卡保留了部分克苏鲁神话知识的十六夜目其实是能从亚兹拉尔联想到一些东西的。
在死灵之书里，就有一条法术是——召唤天使亚兹拉尔（theangelyazriel），即犹格·索托斯请/送神术。
“不对，你要见了就撕卡了。”反应过来的十六夜目又瘫倒在床上，假装自己没说过前面那句话。
正好昨天没问出来这个答案的太宰治可不会放过他，半张没被绷带遮住的脸笑嘻嘻：“所以，你知道犹格索托斯是什么。”
“知道，但我不说。”十六夜目躺平，反正就是不说。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良好的情报交流有利于团队合作。”
十六夜目把柄在手才不听他的：“哦，是吗？启明星先生。”
他还没找太宰治麻烦呢，把好好一个合作调查团玩成秘密团。
虽然自己这个人设不方便，也没有带个好头就是了。
害，之前考虑不周全。光想着车个好用的卡，忘了这个性格不合适带新人。得亏现在情况还算控制得住，就是开闸泄洪厉害了点。
早知道就不把阿提斯那张卡献祭了。
猜测十六夜目是从他那个黑客组织那里拿到的启明星情报，也没在意这个的太宰治撇撇嘴：“我见到的亚兹拉尔是一个被献祭给那位犹格索托斯的小男孩，那个技术实际上是他被献祭后，再抽取出来的意识体。”
“他说他平时意识是混沌的，很难得有些许清醒，基本没有自主意识。”
话比较少的两个医生表情有些难看，显然对亚兹拉尔的制造过程相当反感。
“没有清晰的意识很正常。”根据太宰治的信息，差不多了解了亚兹拉尔情况的十六夜目坐起来，面无表情地说：“被塞入了太多属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大量知识，还能有清醒时刻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人了。”
“更别提还经历了意识抽取手术，居然还能保有自我意识，哪怕只有一点点……”
“哦，对了。”十六夜目突然想起昨天还忘了一件事。
从一堆资料里，十六夜目翻出两个芯片，一个是他先在实验室电脑拷贝的，一个是后来坂口安吾给他的。
“昨天我们遇见森鸥外了。”
十六夜目把坂口安吾的那个芯片给太宰治：“他要我们把这个带给你。”
“还有一句话——启明星该归位了。”
“麻烦以后不是秘密团别搞隐藏身份。我昨天还在听组织里吐槽起义军的启明星关键时刻联系不上，没想到启明星就在我身边。”
少年转身去拿房间里的显示器，一边和太宰治叨叨：
“你还是联系一下你的背景组织吧，万一能得到什么线索。”
“芯片你是想一个人看还是怎么看？”十六夜目把显示器抛给太宰治：“昨天我们三个看过了，重要的其实这边纸质资料里都有，纸质资料还更详细。”
“我看纸质资料吧。”不等太宰治回答，家入硝子先一步走了过来。
十六夜目出于队友情捏着那叠纸再次提醒：“实验体记录还蛮惨的，而且有些超出你们世界观的东西可能会掉san哦。”
“没关系的。”家入硝子伸手摸摸才到她胸口位置的小少年半干的头发，pocky都叼出了烟的气势。咒术界医疗一姐潇洒一笑，梦回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光：
“姐姐我可是有医师执照的战场医生。”
在现实，因为那群怕死的老橘子不能随意外出，被困在咒术高专。现在难得有机会在另一个更有趣的世界体验一场前所未有的冒险，在这里——
“我可是要冲在最前线的，不提前准备一下怎么行！”
“额……”虽然但是，家入小姐，医师执照和战场医生没有必然联系。不过看着平时有点丧的大姐姐现在充满干劲，满脸跃跃欲试的兴奋。
十六夜目眨眨眼，出于礼貌不好拿下放在自己头顶的手，出于人设又不能心安理得的去蹭蹭。最后只能别别扭扭地：“咳，随便你。”
“悟，你盯着家入小姐的灵魂，一旦变化过度就敲晕。”
“诶！yes，sir。”五条悟嬉皮笑脸地应了一声，溜去硝子那边交头接耳。
“这就是你和虎杖他们一起见过的‘世界的另一面’？”拿到东西的家入硝子也没直接看，招呼七海过来一起商量。
带虎杖悠仁的时候听过几句的七海建人对五条悟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的话？让孩子来背负这些……”
七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十六夜目。
“我也不希望是这样啊……”五条悟勉强勾了勾嘴角，把资料向七海和硝子推了推：“来吧，如果做好准备了的话。至少，先了解他们。”
五条悟也看向十六夜目。
少年澄澈明亮的金色灵魂在视野里熠熠生辉，美丽而夺目。
只是，灵魂上那些斑驳的“伤痕”……
真刺眼啊。
——————
另一边，安心把其他人交给正事上很靠谱的五条悟，只需要对接太宰治的十六夜目轻松地一摊手：“好了，现在你只能一个人看了。”
“你慢慢看，如果可以的话，联系一下你的组织。看资料里的献祭方案，我们还是需要挺多人手来阻止亚德拉的阴谋。”
一边说着，十六夜目一边去行李箱翻衣服。
太宰治虽然不怎么在意十六夜目去干嘛，不过还是礼节性的问了一下：“怎么了吗？”
“我组织通知我开会，我得去一趟，午饭前回来。”
十六夜目收拾好转头准备和五条悟那边打个招呼，毫不意外的看见那边已经被敲晕了一个——与谢野晶子。
七海建人和家入硝子只是有些头疼在休息。
十六夜目想了想，说：“我还没来得及从资料里找到破坏这场献祭的针对性方法，你们待会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家入硝子：“之前我们去图书馆，那个图书馆的ai有特意提到图书馆的名字‘梵蒂冈’，而且那里的布置有点奇怪……”
十六夜目：“梵蒂冈吗？审判之地？有可能有点问题，等下我们再去看看。”
“差不多先这样，我先走了。”
五条悟抽出一张纸巾乱挥：“死鬼，记得早点回来~”
在门口差点达成平地摔成就的十六夜目：“……闭嘴。”
——————
十六夜目左拐右绕来到死屋之鼠聚集地。
还是在之前那个密室，还是只有他和另外那个给他递饭团的兄弟。
这次不知道陀思那边是因为什么耽误了，晚了几分钟接“电话”。
在密室里无事可做的十六夜目只能一边咬咖啡吸管一边翻旁边大兄弟给他的死屋之鼠近况报告。
“等一下。”感觉有点不对的十六夜目停下随便翻翻的手：“这个死亡报告，数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d最近在大陆上干什么？最近应该还没开始战争吧？”
在来船上之前和陀思接触还算多的大兄弟也没多想：“可能是战前准备吧？d最近安排了很多兄弟去做其他任务。”
“是吗。”十六夜目声音平平，手下的全息光屏又翻过一页。
！！！
少年金色的瞳孔骤然缩小，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不过他宽大的卫衣兜帽恰好挡住了脸，旁边的男人没发现他的异样。
也是此时，连往陀思那边的加密通讯接通了。
“你在看组织最近的情况吗？弥赛亚。”费奥多尔·d那边还是之前那个喝下午茶一般的场景，他端起他的红茶杯抿了一口：“你平时不是不喜欢管这些杂物的吗？今天怎么想起来看这个。”
“还不是为了等你这个大忙人。”十六夜目合上光屏，面上常年比较随意的表情消失，严肃得有些僵硬。
“你先出去。”十六夜目对旁边那个男人吩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陀思。”十六夜目扯下兜帽，融金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那个俄罗斯人的虚影。
他重新打开那个看资料的全息光屏，狠狠地将那个扭曲的黄色印记扔到虚影面前。
“陀思，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并不是疑问。
死亡记录的异常，组织成员的奇怪动向，这个印记出现的地方……
毫无疑问，陀思很清楚那个印记——不可名状者、卡尔克萨的主人、哈斯塔的化身、黄衣之王的黄印，代表了什么。
这没什么好问的，甚至这个东西能出现在十六夜目面前，就证明陀思想要给他看。
“你居然……想要召唤黄衣？！你疯了吗？”
“那不是人类可以接触的存在，你这样和亚德拉有什么区别！”
对面的陀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安静等待少年平复了些许心情，才不紧不慢的说：“区别就是，我会利用祂，在达成救赎之后，自己作为祭品死去。”
安坐于欧式风格椅子上享用红茶的俄罗斯人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我并没有打算直接召唤祂。”
可惜这种解释无济于事，十六夜目声音沙哑：“但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在让兄弟们去送死。还是最痛苦的那种死亡。更何况，祂根本不是你能控制住的……”
隔着虚拟屏幕，陀思也察觉到了十六夜目的不对劲。他放下杯子，像是更关心了一些温和的诱导询问：“你是想起了什么？这件事触动到你了吗？这不像平时的你。”
“你在因为那件事而迁怒现在。”
“但我和你也许经历过的某件事不一样，我想要做的事情也不一样。”
确实是在迁怒，也确实是想起——或者因为人设里设定过，尽善尽美的星守，哪怕没有观众观看，也会将所有细节演出到位。
阿提斯曾经因为黄印命悬一线。
并且是阿提斯那个混蛋自己自找的！那个把艺术视为生命的二流艺术家就为了那种形而上学的、唯心的、虚无缥缈的东西，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去研究这个东西。
呵，毕竟是阿提斯……artist嘛……
你们这些感性的疯子……
“是吗。”
少年的声音像焚寂后的灰烬，疲倦而清冷。
“好吧，随便你。”
十六夜目最后抬头看了眼那个带哥萨克帽的青年。
“祝你，留个全尸。”
陀思没理会少年一如既往毒舌的别扭话，给冷静下来些了的十六夜目详细解释自己的计划：
“如果你们能提前解决亚德拉，我也没必要……”
———————
另一边，一个人安静看完芯片影像的太宰治突然拉住中原中也：
“安吾，给你们这个芯片的，或者说这个影像里的情报人员，他在哪？”
中原中也愣了一会：“昨天的实验室？”
旁边听七海给他读资料的五条悟凑过来多了句嘴：“我昨天问了一下守秘人，他已经确认身亡了。大概是昨天那些鱼头怪杀死的。”
“你们为什么不带他一起出来？”太宰治冷不丁的问。
中原中也被他奇怪的态度搞得有点懵：“诶，不是，昨天刚见面我们还互相以为是敌对阵营。而且他芯片里不也说了，他出不来的。”
“明明想想办法……万一，万一有机会带他出来的！”
特殊材质的芯片看似脆弱轻薄，实质上却坚韧锋利。太宰治将那个小巧的芯片用力握在掌心，芯片尖锐的边角划破血肉之躯，鲜血伴随着少年砸墙的拳头落在洁白的墙面。
点点滴滴。
又很快被纳米墙面的自洁功能清理干净，未曾留下一点痕迹。
就像牺牲了的坂口安吾。
像无数消失在实验室里的人。
虽然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坂口安吾，这也不是他生存的世界……
但，没办法视而不见啊。
太宰治他没办法忘记刚刚影像里那句疲惫的“想下班”。
他的触觉，他的嗅觉，他亲眼见到的人都诉说着这里的真实。
这里的悲伤是存在的，
这里的黑暗中同样有人背负着泥泞前进，
他正在这里。
哪怕这里是一个曾经没有他的平行世界……
可是这里有人对他说——
他是“主角”，他的选择可以改变世界。
真可笑，不存在之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选了就可以改变世界……
他选择，就可以改变。
但是，他没有选。
太宰治在一开始就说了“他不去”。
也就是说，坂口安吾，如果太宰治去了的话，也许……
不，总会有办法救出来的。
可是他在一开始，就拒绝了选择的权利。
“哈哈哈哈哈哈——”
“太、津岛你没事吧？”虽然不太理解，不过差不多能感觉到太宰治想通了什么的中原中也皱着眉头，看着突然笑得直不起腰来的太宰治。
“哈，没事。”少年的黑大衣已经滑落肩头，没有流血的那只手抬起来挥了挥：“我先出去想办法联系一下我背后的起义军，午饭前大概回不来。你们先去干你们自己的事吧，有事我会队聊联系你们的。”
太宰治打开门走了出去。
还想追上去给人家包扎一下伤口的家入硝子被五条悟拦住，回头看五条悟时，却看到那双蒙上白雾的苍天之瞳也附上些许复杂。
“……你，是想到了杰吗？”
“啊，没事。”
“让那个孩子一个人静静吧。”
——————
【暗投。】
【守秘人你……】
【暗投*2】
【守秘人你又想搞什么？】
走出房间的太宰治，船上舒适宜人的虚拟海风还没吹多久，就被一只黑漆漆的小黑猫碰了瓷。
太宰治低头：“……”
守秘人暗投两次，就骰了个猫出来？
小黑猫翻了个滚，抬头看这个阻止它打滚玩儿的庞然大物：“……喵？”
少见的鸢色猫眼非常漂亮，显然小黑猫也对自己的美丽心知肚明，骄傲地挺起小胸膛，甚至敢持美行凶。
低头嗅嗅，在确认过面前这个人类味道可以接受后，小黑猫快乐地蹭到太宰治腿边翻滚。
见太宰治没什么反应，小黑猫得寸进尺把人当成猫爬架，勾着太宰治裤腿往上扒拉。
“切西尔——”
可惜它还没来得及爬上这个新得的“猫爬架”，就听到了自家主人的呼唤。纠结的想了想，还是觉得主人的气息它更喜欢的猫猫转眼就抛弃了太宰，向着呼唤声呲溜一下跑了。
没跑两步，就撞上了它最熟悉的怀抱。
挺巧，这个人太宰治也算熟悉。
“上午好~切西尔在这里散步吗？”抱着名叫切西尔的黑猫，穿着比较另类古典晨礼服的爱德华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经，这次还加了点一语双关。
“你管这个黑猫叫cheshire（柴郡猫）？”太宰治看着眼前的纯黑英短，实在是不觉得这猫和柴郡猫有哪里像。
如果算上英国短毛猫可能是柴郡猫原型的话，也行吧。
“是哦。”对撩拨太宰治非常有兴趣的爱德华抱着猫猫：“来，切西尔来向小哥哥打个招呼吧？”
“它是小哥哥哦~”金发绿眼的爱德华温柔地摸了摸怀里的切西尔。
“哦，有事吗？”打算去拜托亚当帮忙联系起/义军的太宰治不想和爱德华多纠缠。不等爱德华回答，便直接向前错身离开：“没事我就走了。”
“等一下。”
手被拉住了。
太宰治低头看了看被漂亮修长的大手握住的苍白手腕，然后抬头和那双绿眼睛对视。
“你刚刚丢了什么东西吗？”爱德华微微笑着：“不过看起来也因此找到了另外的东西，辛苦了呢。”
“去我房间坐坐？”
不等太宰治拒绝，拐角的另一边传来声音：“亚德拉先生，我们……”
【守秘人，我要聆听！】
【津岛修治-聆听：60/73，失败。】
【啧。】
太宰治还在努力想用真实聆听多听几句。爱德华趁少年反应不及，突然出手把让按在怀里。
也是这时，亚德拉和他身边的人从拐角走出，脚步声让太宰治放弃了挣扎。
“又在玩猫？”中年男人可有可无的视线从太宰治背脊扫过。
哪怕是太宰治，也不知从何升起一股寒意，背脊变得僵硬。
该死，他有什么好慌的，大不了被发现就是死……
【暗投。】
【守秘人你今天很针对我啊！】
“你慢慢玩，我有些事。”亚德拉简单打了个招呼，带着人直接离开了。
直到亚德拉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另一个拐角，爱德华手上的力道稍许放松，让太宰治得以挣脱钻出来。
“谢了。”
少年低头盯着猫，将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一米以上。
嗯，安全距离。
爱德华哑然失笑：“嗯？”
“要不还是去我房间看看猫吧？”男人欺身而上，压在少年耳边吐气：“你昨天刚拐了亚德拉儿子。现在还到处乱跑，我可不能保证你等下一拐弯不会被人道处理。”
“好啊。”
太宰治无所谓的答应了，口袋里的手指拨弄着亚当给他的蓝宝石智脑。
——————
被爱德华拐到房间，太宰治意外真的看见了一屋子的猫。
床上有，桌子上有，窗台上有，几个精致庞大的猫爬架上更是蹲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猫咪。
“喵~”像是在欢迎，猫猫们高高低低的叫唤，宛如软昵的撒娇。
【守秘人，我要侦查，这是真的猫吗？】
【……】太宰治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忍不住吐槽，但星守还是给太宰治骰了：【津岛修治-侦查：50/49，成功。】
【……这是真猫，有名贵的品种猫，也有随处可见的流浪猫。】
“很惊讶？”爱德华把外套脱下，领结扯开，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他显得更放松些：“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房间里的猫猫像是通晓人性，在两人进房间的时候就让开了一条道路。个别调皮的扑腾着想要抱，由爱德华随机挑选了两只幸运猫咪，一只自己抱着放在腿上，一只给太宰治：“抱抱？”
太宰治沉默：“……”
不过最后还是接过来抱着了。
是因为犟不过爱德华！看他一直举着很麻烦所以接过来了！
爱德华递给太宰治的是只绿眼金渐层，森林绿的眼睛，较浅的铂金毛色。
和它主人挺像的。
太宰治和猫猫大眼瞪小眼，暂时放空的脑子里胡思乱想。
“给，小零食。”爱德华招来家政机器人，小小的一个机器人带着两个比它还高的零食框过来。男人从两个零食框里分别拿了些，给盯着猫猫发呆的太宰治：“这个是爱娜的，这个是你的。”
“哦。”刚刚心情起伏比较大的太宰治没什么套话的心情，接过他的蟹肉罐头和猫猫的小饼干，一边喂猫一边自己吃，继续盯着猫咪发呆。
安心等人来接。
太宰治没什么好说的，爱德华倒是有：“你刚才是在惊讶我为什么养怎么多猫？”
“也不是。”太宰治撇了男人一眼：“你是个猫控这种事第一眼就能知道了。”
“你带这么多猫来这个地方，才让人奇怪。你应该不希望看见它们受伤吧？”
“也没有很奇怪吧？”爱德华用手指卷起少年的黑发，和猫咪一样细软的手感：“嗯，我不希望看见他们受伤。但是嘛，其实是猫咪们在保护我哦——”
像是在应和爱德华的话语，猫咪们此起彼伏的轻声“喵喵”。
“他们是自己跟上来的。”
看见少年眼底的好奇，爱德华笑了笑：“和你讲个故事吧。”
“我以前是私生子，这个网络上也许还能查到点相关的消息。但是在这之前，我也曾在贫民窟挣扎——”
“是流浪猫把我拉扯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迫真生活团，大声密谋也不忘吃东西
仔细想想，他们还真的是到哪都在吃
太宰治游戏厅喝酒，在亚当那里蹭零食吃，爱德华这里也有投喂；十六夜第一天宴会就专心干饭，找陀思谈事也有人塞饭团
啊，对了，虽然陀思现在是星守在演，但神奇的大宇宙意志可不会放过搞事的机会
小天使们猜，真实陀思会不会梦见电子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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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目把资料把旁边挪挪，想递给五条悟看：“你没看？”
后知后觉想起来，“哦,你看不见。他们也没看吗？”
五条悟伸手在床头摸到水，扔给十六夜目一瓶,自己也拧开边喝边说：“昨天晚上按着你睡了后,守秘人也来催我们去睡觉了,说不睡的第二天扣数值。”
一边看东西一边听五条悟说话的十六夜目默默吐槽：“守秘人是不是想让你们做梦暗投失败了……”
“啊，可能。我倒是一夜无梦，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五条悟摸摸下巴：“加上不确定这玩意看了会不会掉san,然后大家就决定第二天集合了再看。”
“没想到你一醒来就看了……”
“叮——”门铃声响起。
十六夜目偏头,问坐的位置更方便下床去开门的五条悟：“你去？”
“喂喂，稍微照顾一下目盲人士吧！”
虽然这样抱怨着，五条悟还是把水放下了,给来到门口的家入硝子他们开门。
“早上好,给你们带了早餐。”体贴的家入小姐把早餐放在桌上。
后一步进来的七海建人简单说了说现在船上的情况——他的身份在上层船舱算是非常方便打听消息的那种。
证券经纪人的人脉一般都挺广，高层一点的能交流几句,和同为打工人的工作人员也能多说一点。
“没什么人讨论啊……”五条悟给面包抹上厚厚的蜂蜜，一份放在盘子里给去洗漱的十六夜目,一份叼在嘴里,在沙发上盘腿坐着,时不时插两句嘴：“昨天动静还蛮大的,是因为亚德拉势力太大不敢讨论？还是说——”
“这些有钱人对亚德拉的计划其实心知肚明？”
“应该不是。”进来就毫不客气蹭到床上瘫着的太宰治突然吱声：“因为我这边接触的两个算位高权重的家伙,都不太清楚亚德拉的计划。”
“不过说起来，我们在这里大声密谋没关系吗？”
“没关系。”洗了个战斗澡，从浴室钻出来的十六夜目换了身平时在家穿习惯了的体恤加短裤，擦着头发回答太宰治的疑惑。感谢高科技的便利,单向可选择隔音，就算在浴室十六夜目也能听见外面的讨论。
“我进这个房间的第一天就做好了防窃听防监视，而且昨天确认了一个好消息，这个船的核心ai是友军。你随便说，没关系。”
“哦。”太宰治翻了个身，由平摊变成侧躺：“不过亚德拉居然也没发布通缉令诶！”
五条悟从早餐里翻出草莓大福，边吃边支支吾吾：“都不知道通缉谁发什么通缉令。”
“啊。”为了避免被认出来是昨天闯实验室的人，也没去餐厅吃早餐的中原中也拿包子的手僵住：“原来亚德拉找不到我们的吗？”
安静吃早餐的十六夜目因为面包还算合适的甜度，奇怪地看了眼给他准备面包的五条悟。
发现这具身体的味觉缺陷了吗？
不过嘴上还是认真的解决了中原中也的疑惑：“你以为我背后组织是干什么吃的。因为对偷东西的人情况一无所知，亚德拉应该也不好意思到处声张，戒严全船就为了抓我们吧。”
“世界第一的科技公司，居然连小偷的身高都监测不出来什么的。所以今天船上还算风平浪静，大概就是这样？”
“噗嗤——”太宰治突然发出憋笑声，然后转为欠揍的大声嘲笑：“哈哈哈兰波你不去餐厅居然是因为这个吗？我还以为你知道昨天我让你提前离开的原因了呢哈哈哈哈。”
“哈？”因为还在吃东西，没办法去揍青花鱼的中原中也强压怒气，努力控制额头青筋暴起不要太厉害：“麻烦你有什么直接说，我暂时还不想因为斗殴大成功不小心搞死一名队友。”
“略略略~”拱火达人太宰治仗着中原中也现在在陌生人面前注意形象，做鬼脸加把劲调戏对方：“万一是斗殴大失败，王八拳我打我自己就有意思啦！”
咻——
一块小饼干呈完美的抛物线落到太宰治嘴里，打断了小作精太宰治的喋喋不休。
“咳咳，咳——十六夜君你干嘛！”
“不用谢。”十六夜目终止了打岔能手的作威作福，低头继续啃面包，深藏功与名。
这种及时解决阻碍大家推线索的口胡人士，积极听话推剧情，堪称守秘人大宝贝的调查员——可惜就是守秘人自己。
而守秘人还要继续努力和手下刁民调查员斗智斗勇。
允悲。
“津岛指的应该是你和亚德拉儿子亚当，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件事。”两下解决完手上的面包，十六夜目扒拉出亚当的照片给中原中也。顺嘴提了一句：“我记得津岛魅惑亚当大成功了吧？你们……”
不需要十六夜目说完，也不需要去看中原中也的表情。
原本的太宰快乐局局面一转。
“太、津岛……”
“你……”
“哇，好恶心。”
“……切，黏糊糊的蛞蝓可没资格这样说吧？”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中原中也复杂的表情，表面风平浪静的太宰治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维持着之前美人卧的姿势：“要知道我面对你那张脸，还要虚与委蛇让对方帮忙也超——恶——的！”
“兰——波——回去后绝对要去炸了你的车以告慰我这段时间的辛苦！”
“你自己惹的事关我什么事啊！我还没嫌弃你好吧！你到处乱用魅惑乱搞什么！”
“人家十几岁的小男孩你霍霍人家干嘛！”
“……”大概是吵到思维混乱，听到这话太宰治沉默了一下：“我也才十几岁吧？谈个恋爱不很正常？”
“……”中原中也感觉有点窒息：“这是重点吗？你还真想谈恋爱啊？”
太宰治：“我不是顺着你的话反驳吗？恋爱是不可能的！和谁都不会和黏糊糊的蛞蝓谈！”
中原中也：“我才是好吧！一想到你对着我的脸魅惑的样子都要吐了！”
“好啦好啦。”十六夜目和五条悟配合默契，分头行动，两边一人一块小饼干塞住嘴打断施法。五条悟拍拍手：“来看昨天我们超辛苦弄到的资料吧！”
“你们已经看了？没事吗？”专心看戏啃pocky的家入硝子又抓了几个小零食，顺手递给旁边过分安静的与谢野晶子。
唯一看过，且本身有克苏鲁神话知识的十六夜目翻了翻资料：“我觉得还是我给你们转述比较好，有些内容我不确定你们第一次接触的会不会掉san……”
虽然看不见，但好奇心极强的五条悟又蹭到十六夜目身边：“大概写了什么？”
十六夜目：“除了之前坂口先生芯片里有的那些献祭方案和实验资料，这个更详细一点，然后还有亚兹拉尔实验和荒神实验的记录……”
听到意料之外的关键词，之前还互不对付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对视一眼。
太宰治：“荒神实验？”
“是亚德拉16年前的一次尝试。顺带一提，亚兹拉尔实验更早一点，在22年前。”十六夜目抽出标有荒神实验的那一份，嘴上嘟嘟囔囔：“这家伙命真大啊，试了好几个邪神召唤……甚至还有泡泡的，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真的没有疯掉吗？”
五条悟：“大概是因为这些都是其他人代替他去实验，所以亚德拉还能活到现在？”
十六夜目有些沉重地摇摇头，几乎微不可闻的呢喃道：“又不是伦道夫卡特，知道这么多东西，多少都疯得差不多了吧……”
太宰治：“我能看看荒神的那份资料吗？”
十六夜目把东西给他，另一只手顺手去拿床头的玻璃花瓶。
太宰治：“……你这是想？”
十六夜目：“等下你陷入疯狂方便第一时间搞定你。”
太宰治：“不至于吧……”
十六夜目：“万一呢。”
【津岛修治因为阅读荒神资料……】
意识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本来就了解一部分荒神的事——因为这是和现实相连通的一部分，不能用这个原因扣太宰治san值的星守很快换了种说法。
【“荒神是居住在幻梦境的地球诸神之一”，资料其中夹杂着一些简单浅显的幻梦境资料——这是你闻所未闻的一个概念，如果只是这些还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不过你曾经听闻过这个荒神，在这里居然和现实联系起来了，这让你感到有些惊异。虽然这份资料对“幻梦境”只有寥寥几句介绍，但你还是因为某种奇异的吸引力，不由自主地盯着其中一行字，或者说开启的咒语，无法挪开视线。】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复吾之觉醒」】
【津岛修治过灵感——成功。】
【你晃神的瞬间，似乎看见了破碎斑驳的梦境边缘，无尽的虚空甚至不能用漆黑来形容，那只是虚无，也仅仅是虚无。短暂的“无”之后，有怪异至于难以理解而感到骇人的黑暗无形之物从你视野里燎过，有闪耀灼目的灿烂绚丽光球闪烁，也有尖声狂笑发出你不能理解之声的有翼之物向着远方无尽处离去。】
暗投。
【你看见了一个发光的裂缝，可惜你还未来得及动弹，这一切以光的速度，以你能感受到的流逝，从你的视野里远去。】
【津岛修治sancheck，please。成功减一，失败减1d3。】
【成功。】
“哦，看起来用不上我的友情破颜拳了。”一直盯着太宰治面部表情的十六夜目的声音有些可惜，无聊地将手里小花瓶抛上抛下：“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梦。”
太宰治神情恍惚。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五条悟：“？”
“嘛，确实很可惜，不知道友情破颜拳大失败能不能让我得到快速安详的死亡呢~”
太宰治将左手背在后面，避开所有人用手指狠掐掌心，以此缓解一阵阵的头疼。
差不多能猜到太宰治看见了什么的十六夜目也没追问，如果对方不想说的话。
“这个。”太宰治挥了挥右手里的那叠纸：“所以说，亚当身体里封印了一个荒神？”
荒神实验，其实说起来算和中原中也在现实差不多的实验，也就是人类不自量力，抢了一个好骗的神明的力量，再把这份力量封印到一个类似于人类的身体里。
“a5158……”十六夜目轻声读出资料上唯一成功的实验体代号，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种直觉觉得哪里不太对：“不一定，我感觉好像哪里缺了一块。”
拿着资料翻来覆去整理线索的十六夜目没注意到，开着灵视纵观全场的五条悟却不会错过，中原中也在听到这串代号，短暂的僵硬了一瞬。
更重要的是，中原中也的灵魂，对这串字母和数字组成的代码，有反应。
“亚兹拉尔的资料倒是和我昨天做梦得到的情报差不多。”太宰治状似无异的拿起另一份，说出了昨天晚上的特别经历。
十六夜目见怪不怪：“哦，是梦到大触手了，还是绿巨人城市？”
太宰治：“？”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十六夜目笑笑扯开话题：“没什么，开个玩笑。所以你梦见了什么？”
太宰治：“亚兹拉尔本身。”
本来还怎么舒服怎么躺的十六夜目猛的坐起来：“你见到犹格了？！！！”
其他人不知道，人物卡保留了部分克苏鲁神话知识的十六夜目其实是能从亚兹拉尔联想到一些东西的。
在死灵之书里，就有一条法术是——召唤天使亚兹拉尔（theangelyazriel），即犹格·索托斯请/送神术。
“不对，你要见了就撕卡了。”反应过来的十六夜目又瘫倒在床上，假装自己没说过前面那句话。
正好昨天没问出来这个答案的太宰治可不会放过他，半张没被绷带遮住的脸笑嘻嘻：“所以，你知道犹格索托斯是什么。”
“知道，但我不说。”十六夜目躺平，反正就是不说。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良好的情报交流有利于团队合作。”
十六夜目把柄在手才不听他的：“哦，是吗？启明星先生。”
他还没找太宰治麻烦呢，把好好一个合作调查团玩成秘密团。
虽然自己这个人设不方便，也没有带个好头就是了。
害，之前考虑不周全。光想着车个好用的卡，忘了这个性格不合适带新人。得亏现在情况还算控制得住，就是开闸泄洪厉害了点。
早知道就不把阿提斯那张卡献祭了。
猜测十六夜目是从他那个黑客组织那里拿到的启明星情报，也没在意这个的太宰治撇撇嘴：“我见到的亚兹拉尔是一个被献祭给那位犹格索托斯的小男孩，那个技术实际上是他被献祭后，再抽取出来的意识体。”
“他说他平时意识是混沌的，很难得有些许清醒，基本没有自主意识。”
话比较少的两个医生表情有些难看，显然对亚兹拉尔的制造过程相当反感。
“没有清晰的意识很正常。”根据太宰治的信息，差不多了解了亚兹拉尔情况的十六夜目坐起来，面无表情地说：“被塞入了太多属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大量知识，还能有清醒时刻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人了。”
“更别提还经历了意识抽取手术，居然还能保有自我意识，哪怕只有一点点……”
“哦，对了。”十六夜目突然想起昨天还忘了一件事。
从一堆资料里，十六夜目翻出两个芯片，一个是他先在实验室电脑拷贝的，一个是后来坂口安吾给他的。
“昨天我们遇见森鸥外了。”
十六夜目把坂口安吾的那个芯片给太宰治：“他要我们把这个带给你。”
“还有一句话——启明星该归位了。”
“麻烦以后不是秘密团别搞隐藏身份。我昨天还在听组织里吐槽起义军的启明星关键时刻联系不上，没想到启明星就在我身边。”
少年转身去拿房间里的显示器，一边和太宰治叨叨：
“你还是联系一下你的背景组织吧，万一能得到什么线索。”
“芯片你是想一个人看还是怎么看？”十六夜目把显示器抛给太宰治：“昨天我们三个看过了，重要的其实这边纸质资料里都有，纸质资料还更详细。”
“我看纸质资料吧。”不等太宰治回答，家入硝子先一步走了过来。
十六夜目出于队友情捏着那叠纸再次提醒：“实验体记录还蛮惨的，而且有些超出你们世界观的东西可能会掉san哦。”
“没关系的。”家入硝子伸手摸摸才到她胸口位置的小少年半干的头发，pocky都叼出了烟的气势。咒术界医疗一姐潇洒一笑，梦回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光：
“姐姐我可是有医师执照的战场医生。”
在现实，因为那群怕死的老橘子不能随意外出，被困在咒术高专。现在难得有机会在另一个更有趣的世界体验一场前所未有的冒险，在这里——
“我可是要冲在最前线的，不提前准备一下怎么行！”
“额……”虽然但是，家入小姐，医师执照和战场医生没有必然联系。不过看着平时有点丧的大姐姐现在充满干劲，满脸跃跃欲试的兴奋。
十六夜目眨眨眼，出于礼貌不好拿下放在自己头顶的手，出于人设又不能心安理得的去蹭蹭。最后只能别别扭扭地：“咳，随便你。”
“悟，你盯着家入小姐的灵魂，一旦变化过度就敲晕。”
“诶！yes，sir。”五条悟嬉皮笑脸地应了一声，溜去硝子那边交头接耳。
“这就是你和虎杖他们一起见过的‘世界的另一面’？”拿到东西的家入硝子也没直接看，招呼七海过来一起商量。
带虎杖悠仁的时候听过几句的七海建人对五条悟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的话？让孩子来背负这些……”
七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十六夜目。
“我也不希望是这样啊……”五条悟勉强勾了勾嘴角，把资料向七海和硝子推了推：“来吧，如果做好准备了的话。至少，先了解他们。”
五条悟也看向十六夜目。
少年澄澈明亮的金色灵魂在视野里熠熠生辉，美丽而夺目。
只是，灵魂上那些斑驳的“伤痕”……
真刺眼啊。
——————
另一边，安心把其他人交给正事上很靠谱的五条悟，只需要对接太宰治的十六夜目轻松地一摊手：“好了，现在你只能一个人看了。”
“你慢慢看，如果可以的话，联系一下你的组织。看资料里的献祭方案，我们还是需要挺多人手来阻止亚德拉的阴谋。”
一边说着，十六夜目一边去行李箱翻衣服。
太宰治虽然不怎么在意十六夜目去干嘛，不过还是礼节性的问了一下：“怎么了吗？”
“我组织通知我开会，我得去一趟，午饭前回来。”
十六夜目收拾好转头准备和五条悟那边打个招呼，毫不意外的看见那边已经被敲晕了一个——与谢野晶子。
七海建人和家入硝子只是有些头疼在休息。
十六夜目想了想，说：“我还没来得及从资料里找到破坏这场献祭的针对性方法，你们待会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家入硝子：“之前我们去图书馆，那个图书馆的ai有特意提到图书馆的名字‘梵蒂冈’，而且那里的布置有点奇怪……”
十六夜目：“梵蒂冈吗？审判之地？有可能有点问题，等下我们再去看看。”
“差不多先这样，我先走了。”
五条悟抽出一张纸巾乱挥：“死鬼，记得早点回来~”
在门口差点达成平地摔成就的十六夜目：“……闭嘴。”
——————
十六夜目左拐右绕来到死屋之鼠聚集地。
还是在之前那个密室，还是只有他和另外那个给他递饭团的兄弟。
这次不知道陀思那边是因为什么耽误了，晚了几分钟接“电话”。
在密室里无事可做的十六夜目只能一边咬咖啡吸管一边翻旁边大兄弟给他的死屋之鼠近况报告。
“等一下。”感觉有点不对的十六夜目停下随便翻翻的手：“这个死亡报告，数字是不是有点太大了？d最近在大陆上干什么？最近应该还没开始战争吧？”
在来船上之前和陀思接触还算多的大兄弟也没多想：“可能是战前准备吧？d最近安排了很多兄弟去做其他任务。”
“是吗。”十六夜目声音平平，手下的全息光屏又翻过一页。
！！！
少年金色的瞳孔骤然缩小，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不过他宽大的卫衣兜帽恰好挡住了脸，旁边的男人没发现他的异样。
也是此时，连往陀思那边的加密通讯接通了。
“你在看组织最近的情况吗？弥赛亚。”费奥多尔·d那边还是之前那个喝下午茶一般的场景，他端起他的红茶杯抿了一口：“你平时不是不喜欢管这些杂物的吗？今天怎么想起来看这个。”
“还不是为了等你这个大忙人。”十六夜目合上光屏，面上常年比较随意的表情消失，严肃得有些僵硬。
“你先出去。”十六夜目对旁边那个男人吩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陀思。”十六夜目扯下兜帽，融金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那个俄罗斯人的虚影。
他重新打开那个看资料的全息光屏，狠狠地将那个扭曲的黄色印记扔到虚影面前。
“陀思，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并不是疑问。
死亡记录的异常，组织成员的奇怪动向，这个印记出现的地方……
毫无疑问，陀思很清楚那个印记——不可名状者、卡尔克萨的主人、哈斯塔的化身、黄衣之王的黄印，代表了什么。
这没什么好问的，甚至这个东西能出现在十六夜目面前，就证明陀思想要给他看。
“你居然……想要召唤黄衣？！你疯了吗？”
“那不是人类可以接触的存在，你这样和亚德拉有什么区别！”
对面的陀思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安静等待少年平复了些许心情，才不紧不慢的说：“区别就是，我会利用祂，在达成救赎之后，自己作为祭品死去。”
安坐于欧式风格椅子上享用红茶的俄罗斯人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我并没有打算直接召唤祂。”
可惜这种解释无济于事，十六夜目声音沙哑：“但你现在在做什么？”
“你在让兄弟们去送死。还是最痛苦的那种死亡。更何况，祂根本不是你能控制住的……”
隔着虚拟屏幕，陀思也察觉到了十六夜目的不对劲。他放下杯子，像是更关心了一些温和的诱导询问：“你是想起了什么？这件事触动到你了吗？这不像平时的你。”
“你在因为那件事而迁怒现在。”
“但我和你也许经历过的某件事不一样，我想要做的事情也不一样。”
确实是在迁怒，也确实是想起——或者因为人设里设定过，尽善尽美的星守，哪怕没有观众观看，也会将所有细节演出到位。
阿提斯曾经因为黄印命悬一线。
并且是阿提斯那个混蛋自己自找的！那个把艺术视为生命的二流艺术家就为了那种形而上学的、唯心的、虚无缥缈的东西，疯狂地，不顾一切地去研究这个东西。
呵，毕竟是阿提斯……artist嘛……
你们这些感性的疯子……
“是吗。”
少年的声音像焚寂后的灰烬，疲倦而清冷。
“好吧，随便你。”
十六夜目最后抬头看了眼那个带哥萨克帽的青年。
“祝你，留个全尸。”
陀思没理会少年一如既往毒舌的别扭话，给冷静下来些了的十六夜目详细解释自己的计划：
“如果你们能提前解决亚德拉，我也没必要……”
———————
另一边，一个人安静看完芯片影像的太宰治突然拉住中原中也：
“安吾，给你们这个芯片的，或者说这个影像里的情报人员，他在哪？”
中原中也愣了一会：“昨天的实验室？”
旁边听七海给他读资料的五条悟凑过来多了句嘴：“我昨天问了一下守秘人，他已经确认身亡了。大概是昨天那些鱼头怪杀死的。”
“你们为什么不带他一起出来？”太宰治冷不丁的问。
中原中也被他奇怪的态度搞得有点懵：“诶，不是，昨天刚见面我们还互相以为是敌对阵营。而且他芯片里不也说了，他出不来的。”
“明明想想办法……万一，万一有机会带他出来的！”
特殊材质的芯片看似脆弱轻薄，实质上却坚韧锋利。太宰治将那个小巧的芯片用力握在掌心，芯片尖锐的边角划破血肉之躯，鲜血伴随着少年砸墙的拳头落在洁白的墙面。
点点滴滴。
又很快被纳米墙面的自洁功能清理干净，未曾留下一点痕迹。
就像牺牲了的坂口安吾。
像无数消失在实验室里的人。
虽然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坂口安吾，这也不是他生存的世界……
但，没办法视而不见啊。
太宰治他没办法忘记刚刚影像里那句疲惫的“想下班”。
他的触觉，他的嗅觉，他亲眼见到的人都诉说着这里的真实。
这里的悲伤是存在的，
这里的黑暗中同样有人背负着泥泞前进，
他正在这里。
哪怕这里是一个曾经没有他的平行世界……
可是这里有人对他说——
他是“主角”，他的选择可以改变世界。
真可笑，不存在之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选了就可以改变世界……
他选择，就可以改变。
但是，他没有选。
太宰治在一开始就说了“他不去”。
也就是说，坂口安吾，如果太宰治去了的话，也许……
不，总会有办法救出来的。
可是他在一开始，就拒绝了选择的权利。
“哈哈哈哈哈哈——”
“太、津岛你没事吧？”虽然不太理解，不过差不多能感觉到太宰治想通了什么的中原中也皱着眉头，看着突然笑得直不起腰来的太宰治。
“哈，没事。”少年的黑大衣已经滑落肩头，没有流血的那只手抬起来挥了挥：“我先出去想办法联系一下我背后的起义军，午饭前大概回不来。你们先去干你们自己的事吧，有事我会队聊联系你们的。”
太宰治打开门走了出去。
还想追上去给人家包扎一下伤口的家入硝子被五条悟拦住，回头看五条悟时，却看到那双蒙上白雾的苍天之瞳也附上些许复杂。
“……你，是想到了杰吗？”
“啊，没事。”
“让那个孩子一个人静静吧。”
——————
【暗投。】
【守秘人你……】
【暗投*2】
【守秘人你又想搞什么？】
走出房间的太宰治，船上舒适宜人的虚拟海风还没吹多久，就被一只黑漆漆的小黑猫碰了瓷。
太宰治低头：“……”
守秘人暗投两次，就骰了个猫出来？
小黑猫翻了个滚，抬头看这个阻止它打滚玩儿的庞然大物：“……喵？”
少见的鸢色猫眼非常漂亮，显然小黑猫也对自己的美丽心知肚明，骄傲地挺起小胸膛，甚至敢持美行凶。
低头嗅嗅，在确认过面前这个人类味道可以接受后，小黑猫快乐地蹭到太宰治腿边翻滚。
见太宰治没什么反应，小黑猫得寸进尺把人当成猫爬架，勾着太宰治裤腿往上扒拉。
“切西尔——”
可惜它还没来得及爬上这个新得的“猫爬架”，就听到了自家主人的呼唤。纠结的想了想，还是觉得主人的气息它更喜欢的猫猫转眼就抛弃了太宰，向着呼唤声呲溜一下跑了。
没跑两步，就撞上了它最熟悉的怀抱。
挺巧，这个人太宰治也算熟悉。
“上午好~切西尔在这里散步吗？”抱着名叫切西尔的黑猫，穿着比较另类古典晨礼服的爱德华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经，这次还加了点一语双关。
“你管这个黑猫叫cheshire（柴郡猫）？”太宰治看着眼前的纯黑英短，实在是不觉得这猫和柴郡猫有哪里像。
如果算上英国短毛猫可能是柴郡猫原型的话，也行吧。
“是哦。”对撩拨太宰治非常有兴趣的爱德华抱着猫猫：“来，切西尔来向小哥哥打个招呼吧？”
“它是小哥哥哦~”金发绿眼的爱德华温柔地摸了摸怀里的切西尔。
“哦，有事吗？”打算去拜托亚当帮忙联系起/义军的太宰治不想和爱德华多纠缠。不等爱德华回答，便直接向前错身离开：“没事我就走了。”
“等一下。”
手被拉住了。
太宰治低头看了看被漂亮修长的大手握住的苍白手腕，然后抬头和那双绿眼睛对视。
“你刚刚丢了什么东西吗？”爱德华微微笑着：“不过看起来也因此找到了另外的东西，辛苦了呢。”
“去我房间坐坐？”
不等太宰治拒绝，拐角的另一边传来声音：“亚德拉先生，我们……”
【守秘人，我要聆听！】
【津岛修治-聆听：60/73，失败。】
【啧。】
太宰治还在努力想用真实聆听多听几句。爱德华趁少年反应不及，突然出手把让按在怀里。
也是这时，亚德拉和他身边的人从拐角走出，脚步声让太宰治放弃了挣扎。
“又在玩猫？”中年男人可有可无的视线从太宰治背脊扫过。
哪怕是太宰治，也不知从何升起一股寒意，背脊变得僵硬。
该死，他有什么好慌的，大不了被发现就是死……
【暗投。】
【守秘人你今天很针对我啊！】
“你慢慢玩，我有些事。”亚德拉简单打了个招呼，带着人直接离开了。
直到亚德拉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另一个拐角，爱德华手上的力道稍许放松，让太宰治得以挣脱钻出来。
“谢了。”
少年低头盯着猫，将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一米以上。
嗯，安全距离。
爱德华哑然失笑：“嗯？”
“要不还是去我房间看看猫吧？”男人欺身而上，压在少年耳边吐气：“你昨天刚拐了亚德拉儿子。现在还到处乱跑，我可不能保证你等下一拐弯不会被人道处理。”
“好啊。”
太宰治无所谓的答应了，口袋里的手指拨弄着亚当给他的蓝宝石智脑。
——————
被爱德华拐到房间，太宰治意外真的看见了一屋子的猫。
床上有，桌子上有，窗台上有，几个精致庞大的猫爬架上更是蹲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猫咪。
“喵~”像是在欢迎，猫猫们高高低低的叫唤，宛如软昵的撒娇。
【守秘人，我要侦查，这是真的猫吗？】
【……】太宰治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忍不住吐槽，但星守还是给太宰治骰了：【津岛修治-侦查：50/49，成功。】
【……这是真猫，有名贵的品种猫，也有随处可见的流浪猫。】
“很惊讶？”爱德华把外套脱下，领结扯开，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他显得更放松些：“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房间里的猫猫像是通晓人性，在两人进房间的时候就让开了一条道路。个别调皮的扑腾着想要抱，由爱德华随机挑选了两只幸运猫咪，一只自己抱着放在腿上，一只给太宰治：“抱抱？”
太宰治沉默：“……”
不过最后还是接过来抱着了。
是因为犟不过爱德华！看他一直举着很麻烦所以接过来了！
爱德华递给太宰治的是只绿眼金渐层，森林绿的眼睛，较浅的铂金毛色。
和它主人挺像的。
太宰治和猫猫大眼瞪小眼，暂时放空的脑子里胡思乱想。
“给，小零食。”爱德华招来家政机器人，小小的一个机器人带着两个比它还高的零食框过来。男人从两个零食框里分别拿了些，给盯着猫猫发呆的太宰治：“这个是爱娜的，这个是你的。”
“哦。”刚刚心情起伏比较大的太宰治没什么套话的心情，接过他的蟹肉罐头和猫猫的小饼干，一边喂猫一边自己吃，继续盯着猫咪发呆。
安心等人来接。
太宰治没什么好说的，爱德华倒是有：“你刚才是在惊讶我为什么养怎么多猫？”
“也不是。”太宰治撇了男人一眼：“你是个猫控这种事第一眼就能知道了。”
“你带这么多猫来这个地方，才让人奇怪。你应该不希望看见它们受伤吧？”
“也没有很奇怪吧？”爱德华用手指卷起少年的黑发，和猫咪一样细软的手感：“嗯，我不希望看见他们受伤。但是嘛，其实是猫咪们在保护我哦——”
像是在应和爱德华的话语，猫咪们此起彼伏的轻声“喵喵”。
“他们是自己跟上来的。”
看见少年眼底的好奇，爱德华笑了笑：“和你讲个故事吧。”
“我以前是私生子，这个网络上也许还能查到点相关的消息。但是在这之前，我也曾在贫民窟挣扎——”
“是流浪猫把我拉扯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迫真生活团，大声密谋也不忘吃东西
仔细想想，他们还真的是到哪都在吃
太宰治游戏厅喝酒，在亚当那里蹭零食吃，爱德华这里也有投喂；十六夜第一天宴会就专心干饭，找陀思谈事也有人塞饭团
啊，对了，虽然陀思现在是星守在演，但神奇的大宇宙意志可不会放过搞事的机会
小天使们猜，真实陀思会不会梦见电子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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