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要求
许栀回到平西侯北边的郑宅，王嬷嬷已经把晚饭端到正房，就等着许栀回来用饭。
郑媛媛从越州回来之后，已经随着许栀出去好几趟，都是去参加一些京中夫人准备的各种聚会，为的就是能够在这些聚会中能够给郑媛媛找一门合适的亲事。
看到许栀回来，郑媛媛赶忙帮着许栀端洗脸水，递帕子，待到吃过晚饭，看看时辰差不多了，许栀就带着郑媛媛，王嬷嬷陪着，去了郑宅跟平西侯府相连的那个小角门。
这个门正常有两个婆子值守，看到许栀她们过来，自然是赶紧开了门，许栀笑着跟她们道了辛苦，这才沿着平西侯府的甬道，往郑老夫人院子里而来。
郑老夫人的院子里站着几个人，垂首肃立，待看到许栀跟郑媛媛来了，有一个丫鬟进房间里通传，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则是对着许栀跟郑媛媛行了礼，说:“大奶奶跟大姑娘来了，老夫人都等了一会了。”
郑媛媛笑着问道:“嬷嬷，你跟几位姐姐怎么都站在院子里？祖母房间里可是有人在吗？”
那嬷嬷笑着回道:“吃过晚饭夫人带着二姑娘来了，这会正在老夫人的房间里呢。”
郑媛媛看了看许栀，许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郑媛媛心里则是咯噔一下，不过连个人都没有在面上露出来，郑媛媛笑着说:“大伯母带着儿妹妹过来了呀，正好我们说说话。”
那边房间里郑老夫人已经知道郑媛媛跟许栀过来了，房间挂着的那一副红色的门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两个人进了房间之后，转过正对着门口的那一面八幅的八仙过海屏风，里间门口挂着的那一面茜红色绣五福捧寿的门帘子已经被人掀开了，许栀跟郑媛媛就进了里间。
郑老夫人坐在临床的炕上，房间里的角落放着好几盏琉璃罩子灯，照的屋子里一脸明亮。
郑老夫人的房间里的窗户是玻璃的，这会里面的窗帘已经拉上，倒是让人觉得房间里不如白日里显得宽敞。
小陈氏坐在炕沿上，小陈氏生的女儿，平西侯郑家的二姑娘郑云云则是坐在炕前的官帽椅上，看到许栀跟郑媛媛进来了，赶紧站了起来。
许栀笑着给郑老夫人行了礼，说:“伯祖母，我跟媛媛过来看看您老人家。”
郑老夫人笑呵呵的说:“你们平日里都忙，也不用经常过来，我看看这几日你们胖了还是瘦了。”
郑媛媛已经挨着郑老夫人坐在炕沿上，用手挽着郑老夫人的手，甜甜的笑着，说:“伯祖母，我们当然是胖了，我跟您老人家说啊，还是咱们京城的饭养人呢，我回来才几天呀，就胖了好些。”
许栀对小陈氏行了一礼，说:“大伯母安好。”
小陈氏脸上有几分的不自在，不过依旧是笑着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说什么。
许栀进来之后就先看房间里三人的脸色，郑老夫人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小陈氏脸上有几分的不自在，至于郑云云，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想到方才院子里站着的几个人，许栀认为，自己跟郑源源来之前，这个房间里的三个人，一定是在说什么事情的。
许栀一边笑着应付着小陈氏，一边在心里琢磨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小陈氏不顾大晚上的，带着自己的姑娘过来郑老夫人这边，要知道，小陈氏对郑老夫人这个婆婆，向来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可是今天晚上，让她能够拉下脸面，主动来自己婆婆的院子里，最重要的是，还是在自己跟郑媛媛过来的时候过来，许栀觉得，小陈氏所图之事，不是跟自己有关，就是跟郑媛媛有关。
想到这里，许栀打住心思，既然是因为自己或者是郑媛媛才会有所图，那么，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这边，至于待会会遇到什么难题，见招拆招就是。
打定了主意，心里有了底，许栀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坐在郑云云身边的一把官帽椅上，听着郑媛媛叽叽喳喳的跟郑老夫人说些有趣的事情，有些时候许栀还会加上一两句，倒是把郑老夫人逗的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
许栀自然是时时关注小陈氏的面色，看她面上的神色越发的不自然，有些焦急，有些难堪，却又有几分的愤怒，抿了抿唇，只是笑着看着郑老夫人跟郑媛媛。
郑老夫人看了看放在墙边长几上的自鸣钟，时候不早了，对郑媛媛还有许栀说:“时候不在了，你们还要回去，就到这吧。”
小陈氏也顾不上脸面了，赶紧道:“母亲，跟大侄儿媳妇的事情还没有讲呢。”
郑老夫人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说:“这事我看就算了吧，她们俩都还是孩子呢。”
小陈氏一下子从炕沿上站起来，对着许栀说:“源哥儿媳妇，今日我拉下脸面是要跟你们说一声，咱们都是郑家门里的人，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子，咱们虽然分了家，可这祖宗的牌位都还在一个祠堂呢。”
郑媛媛看到小陈氏站起来，吓了一跳，往郑老夫人的身边靠了靠，待到听到她说了这些话，有些奇怪的说:“大伯母，你这话好生的奇怪，咱们的祖宗当然要在一个祠堂，不都是郑家的祖先吗？别说是咱们这两家了，咱们冀州老家那边，就是出了五服，那牌位不也都在一个祠堂的吗？”
郑老夫人对小陈氏说:“这事到此为止，你就不要再提了，你说你，倒不如一个孩子明白的多，你要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侯爷，侯爷一个大男人，遇到事情倒不如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解决的好，这是什么道理。”
许栀看小陈氏的样子，再看看郑云云低着脑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样子，电光火石间明白了小陈氏要做什么了。
最近几天，许栀带着郑媛媛参加那些高门贵妇办的聚会，为的就是让那些妇人们见一见郑媛媛，能够近距离的感受一些郑媛媛这个人，既然想要在这京中找一门合适的亲事，总是把人拘在家中，不让外面的人见一见，谁能真心的过来求娶？因着这个事情，最近几日府中的下人们，都忙着郑媛媛出门的事情，平西侯府跟郑宅就隔着一堵墙，中间还有个小角门相连，而两个宅子里面的下人，都是相互认识的，府中的事情，自然是经常拿出来说一说的。
小陈氏呢？郑媛媛比郑云云大还不到一岁，听说小陈氏一直想要给郑云云找一门显贵的亲事，按理说，平西侯府也是正儿八经的侯府，门第不低，只可惜，京城的那些真正的高门贵妇，都瞧不上小陈氏这个人，当初，大陈氏跟京中一些年龄相近的人交好，这次许栀带着郑媛媛出门，遇到几个当年跟大陈氏交好的夫人，拉着郑媛媛好一通回忆。
小陈氏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打进那个圈子里，圈层都进不去，自己生出来的女儿，谁会真心的去求娶呢？再加上平西侯这个人，没有上进心，说得不好听就是混日子的人，跟这样的人结亲家，是要让自己多一个助力还是想要让自己多一个猪队友？
儿女亲事，有些看重的利益更多一些，结亲的双方能够从这一桩亲事里面获得利益，如果成亲的男女能够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那么这就是一桩上上之选的亲事了，如果能够获得利益，结亲的男女貌合神离，只要是大面上能够过得去，其实也算是一桩还不错的亲事。
小陈氏折腾了几年，眼瞅着自己的女儿再有两年就要及笄了，年龄一年大似一年，亲事还是没有着落，小陈氏心里更加的着急了。
正好府中的下人来说隔壁大姑娘这几日随着府里的大奶奶出门，为的就是多见一见一些当家的主母，能够寻一门好亲事，小陈氏的心一动，就想着带着一个小姑子出去是带，带着两个小姑子出去，也是带，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不带着呢？
小陈氏到底是没有敢自己去跟许栀提，她知道今天晚上许栀跟郑媛媛要过来给府里的老夫人请安，早早的就带着自己的姑娘过来郑老夫人的院子里。
小陈氏跟婆婆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郑老夫人直接就给驳了回去，她让小陈氏带着郑云云回去，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就可以，郑老夫人深知小陈氏的为人，更知道，郑云云在小陈氏的教导之下，不能够跟郑媛媛比，郑媛媛早几年虽然没有被怎么认真的教导过，但是这几年，被许栀带在身边，不管是礼仪还是心性，都被教导的很好。
为着小陈氏这个当家主母的面子，郑老夫人把自己贴身伺候的大丫鬟留在房中，其余的都撵到院子里，离房间远远的，就是怕待会小陈氏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别让人听了去，给小陈氏留几分脸面。
小陈氏站在炕前，脸色难看至极，对郑老夫人说:“母亲，您是云云的亲祖母，咱们平西侯府，境况一年不如一年，为何不让云云找一门嫌贵的亲事，让咱们平西侯府能够被人高看一眼呢？”
郑老夫人耐着心性，说道:“你也知道咱们平西侯府这些年的境况不如前些年好，既如此，为何非要让云云嫁高门显贵之家？你要知晓，虽说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可两家如果不是门当户对，你让云云如何在婆家自处？嫁人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要有很多的考量，你要觉得自己的身边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让侯爷帮你在家世差不多的人家里面帮你找几个还未有婚约的有为青年，你好好的选一选可好？”
小陈氏脸上的神情越加的难看，对郑老夫人说:“母亲，云云是侯府嫡出的姑娘，您怎么能够让她随意的找个人嫁了呢？你也说了，要门当户对，既然是门当户对，更要请大奶奶带着云云去认识一些勋贵人家的主母了，母亲，我自来是知晓，这京城很多人家的主母是看不上我这后娘，可自古以来，后娘有几个好当的？我自己不想出去，让人家把咱们侯府的脸面放到地上去踩，可云云呢？云云为何要被我这做母亲的带累？”
郑媛媛吓得搂着郑老夫人的胳膊，许栀听到小陈氏说到这里，再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可这事许栀不想应下来，而且也不能应下来。
小陈氏一边跟郑老夫人说话，一边暗地里打量许栀的脸色，看到许栀安之若素的样子，心里一阵气苦，这就是平西侯冒着得罪三皇子的下场给自己那继子娶回来的媳妇儿，这个媳妇儿娶回家，自己的日子就越发的不好过，小陈氏觉得，许栀这个儿媳妇，就是来克自己的。
郑老夫人沉声说道:“好了，话你就不要再说了，今日之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明日来跟我说一下，你想跟二姑娘找一门什么样的亲事，你也是打听了不少人家的孩子，我且听一听你看中了谁家的孩子，如果合适，我舍出来一张老脸，帮着你去谈亲事，你看如何？”
小陈氏被郑老夫人这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趁着小陈氏哑口无言之际，郑老夫人对许栀还有郑媛媛说:“你们且先回去吧，回去好好的歇一歇。”
许栀跟郑媛媛从郑老夫人院子里出来，沿着花园边的甬道往角门走，走到半路，郑媛媛实在是忍不住了，拉着许栀的手，问道:“嫂子，方才大伯母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栀说:“噤声，这事不该是咱们管的就不要多说，今日之事，你就当是没有看到没有听到，听到没有？”
两个人身后跟着的王嬷嬷，听了许栀的话，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微微的叹了口气，自己的姑娘，还是得好好的历练才是，王嬷嬷可是随着一起进了郑老夫人的房间，晚上发生的事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她看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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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媛媛从越州回来之后，已经随着许栀出去好几趟，都是去参加一些京中夫人准备的各种聚会，为的就是能够在这些聚会中能够给郑媛媛找一门合适的亲事。
看到许栀回来，郑媛媛赶忙帮着许栀端洗脸水，递帕子，待到吃过晚饭，看看时辰差不多了，许栀就带着郑媛媛，王嬷嬷陪着，去了郑宅跟平西侯府相连的那个小角门。
这个门正常有两个婆子值守，看到许栀她们过来，自然是赶紧开了门，许栀笑着跟她们道了辛苦，这才沿着平西侯府的甬道，往郑老夫人院子里而来。
郑老夫人的院子里站着几个人，垂首肃立，待看到许栀跟郑媛媛来了，有一个丫鬟进房间里通传，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嬷嬷则是对着许栀跟郑媛媛行了礼，说:“大奶奶跟大姑娘来了，老夫人都等了一会了。”
郑媛媛笑着问道:“嬷嬷，你跟几位姐姐怎么都站在院子里？祖母房间里可是有人在吗？”
那嬷嬷笑着回道:“吃过晚饭夫人带着二姑娘来了，这会正在老夫人的房间里呢。”
郑媛媛看了看许栀，许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郑媛媛心里则是咯噔一下，不过连个人都没有在面上露出来，郑媛媛笑着说:“大伯母带着儿妹妹过来了呀，正好我们说说话。”
那边房间里郑老夫人已经知道郑媛媛跟许栀过来了，房间挂着的那一副红色的门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两个人进了房间之后，转过正对着门口的那一面八幅的八仙过海屏风，里间门口挂着的那一面茜红色绣五福捧寿的门帘子已经被人掀开了，许栀跟郑媛媛就进了里间。
郑老夫人坐在临床的炕上，房间里的角落放着好几盏琉璃罩子灯，照的屋子里一脸明亮。
郑老夫人的房间里的窗户是玻璃的，这会里面的窗帘已经拉上，倒是让人觉得房间里不如白日里显得宽敞。
小陈氏坐在炕沿上，小陈氏生的女儿，平西侯郑家的二姑娘郑云云则是坐在炕前的官帽椅上，看到许栀跟郑媛媛进来了，赶紧站了起来。
许栀笑着给郑老夫人行了礼，说:“伯祖母，我跟媛媛过来看看您老人家。”
郑老夫人笑呵呵的说:“你们平日里都忙，也不用经常过来，我看看这几日你们胖了还是瘦了。”
郑媛媛已经挨着郑老夫人坐在炕沿上，用手挽着郑老夫人的手，甜甜的笑着，说:“伯祖母，我们当然是胖了，我跟您老人家说啊，还是咱们京城的饭养人呢，我回来才几天呀，就胖了好些。”
许栀对小陈氏行了一礼，说:“大伯母安好。”
小陈氏脸上有几分的不自在，不过依旧是笑着点了点头，倒是没有说什么。
许栀进来之后就先看房间里三人的脸色，郑老夫人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小陈氏脸上有几分的不自在，至于郑云云，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想到方才院子里站着的几个人，许栀认为，自己跟郑源源来之前，这个房间里的三个人，一定是在说什么事情的。
许栀一边笑着应付着小陈氏，一边在心里琢磨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小陈氏不顾大晚上的，带着自己的姑娘过来郑老夫人这边，要知道，小陈氏对郑老夫人这个婆婆，向来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可是今天晚上，让她能够拉下脸面，主动来自己婆婆的院子里，最重要的是，还是在自己跟郑媛媛过来的时候过来，许栀觉得，小陈氏所图之事，不是跟自己有关，就是跟郑媛媛有关。
想到这里，许栀打住心思，既然是因为自己或者是郑媛媛才会有所图，那么，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这边，至于待会会遇到什么难题，见招拆招就是。
打定了主意，心里有了底，许栀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坐在郑云云身边的一把官帽椅上，听着郑媛媛叽叽喳喳的跟郑老夫人说些有趣的事情，有些时候许栀还会加上一两句，倒是把郑老夫人逗的脸上的笑容多了很多。
许栀自然是时时关注小陈氏的面色，看她面上的神色越发的不自然，有些焦急，有些难堪，却又有几分的愤怒，抿了抿唇，只是笑着看着郑老夫人跟郑媛媛。
郑老夫人看了看放在墙边长几上的自鸣钟，时候不早了，对郑媛媛还有许栀说:“时候不在了，你们还要回去，就到这吧。”
小陈氏也顾不上脸面了，赶紧道:“母亲，跟大侄儿媳妇的事情还没有讲呢。”
郑老夫人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说:“这事我看就算了吧，她们俩都还是孩子呢。”
小陈氏一下子从炕沿上站起来，对着许栀说:“源哥儿媳妇，今日我拉下脸面是要跟你们说一声，咱们都是郑家门里的人，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子，咱们虽然分了家，可这祖宗的牌位都还在一个祠堂呢。”
郑媛媛看到小陈氏站起来，吓了一跳，往郑老夫人的身边靠了靠，待到听到她说了这些话，有些奇怪的说:“大伯母，你这话好生的奇怪，咱们的祖宗当然要在一个祠堂，不都是郑家的祖先吗？别说是咱们这两家了，咱们冀州老家那边，就是出了五服，那牌位不也都在一个祠堂的吗？”
郑老夫人对小陈氏说:“这事到此为止，你就不要再提了，你说你，倒不如一个孩子明白的多，你要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侯爷，侯爷一个大男人，遇到事情倒不如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解决的好，这是什么道理。”
许栀看小陈氏的样子，再看看郑云云低着脑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样子，电光火石间明白了小陈氏要做什么了。
最近几天，许栀带着郑媛媛参加那些高门贵妇办的聚会，为的就是让那些妇人们见一见郑媛媛，能够近距离的感受一些郑媛媛这个人，既然想要在这京中找一门合适的亲事，总是把人拘在家中，不让外面的人见一见，谁能真心的过来求娶？因着这个事情，最近几日府中的下人们，都忙着郑媛媛出门的事情，平西侯府跟郑宅就隔着一堵墙，中间还有个小角门相连，而两个宅子里面的下人，都是相互认识的，府中的事情，自然是经常拿出来说一说的。
小陈氏呢？郑媛媛比郑云云大还不到一岁，听说小陈氏一直想要给郑云云找一门显贵的亲事，按理说，平西侯府也是正儿八经的侯府，门第不低，只可惜，京城的那些真正的高门贵妇，都瞧不上小陈氏这个人，当初，大陈氏跟京中一些年龄相近的人交好，这次许栀带着郑媛媛出门，遇到几个当年跟大陈氏交好的夫人，拉着郑媛媛好一通回忆。
小陈氏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打进那个圈子里，圈层都进不去，自己生出来的女儿，谁会真心的去求娶呢？再加上平西侯这个人，没有上进心，说得不好听就是混日子的人，跟这样的人结亲家，是要让自己多一个助力还是想要让自己多一个猪队友？
儿女亲事，有些看重的利益更多一些，结亲的双方能够从这一桩亲事里面获得利益，如果成亲的男女能够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那么这就是一桩上上之选的亲事了，如果能够获得利益，结亲的男女貌合神离，只要是大面上能够过得去，其实也算是一桩还不错的亲事。
小陈氏折腾了几年，眼瞅着自己的女儿再有两年就要及笄了，年龄一年大似一年，亲事还是没有着落，小陈氏心里更加的着急了。
正好府中的下人来说隔壁大姑娘这几日随着府里的大奶奶出门，为的就是多见一见一些当家的主母，能够寻一门好亲事，小陈氏的心一动，就想着带着一个小姑子出去是带，带着两个小姑子出去，也是带，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不带着呢？
小陈氏到底是没有敢自己去跟许栀提，她知道今天晚上许栀跟郑媛媛要过来给府里的老夫人请安，早早的就带着自己的姑娘过来郑老夫人的院子里。
小陈氏跟婆婆把自己的想法一说，郑老夫人直接就给驳了回去，她让小陈氏带着郑云云回去，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就可以，郑老夫人深知小陈氏的为人，更知道，郑云云在小陈氏的教导之下，不能够跟郑媛媛比，郑媛媛早几年虽然没有被怎么认真的教导过，但是这几年，被许栀带在身边，不管是礼仪还是心性，都被教导的很好。
为着小陈氏这个当家主母的面子，郑老夫人把自己贴身伺候的大丫鬟留在房中，其余的都撵到院子里，离房间远远的，就是怕待会小陈氏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别让人听了去，给小陈氏留几分脸面。
小陈氏站在炕前，脸色难看至极，对郑老夫人说:“母亲，您是云云的亲祖母，咱们平西侯府，境况一年不如一年，为何不让云云找一门嫌贵的亲事，让咱们平西侯府能够被人高看一眼呢？”
郑老夫人耐着心性，说道:“你也知道咱们平西侯府这些年的境况不如前些年好，既如此，为何非要让云云嫁高门显贵之家？你要知晓，虽说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可两家如果不是门当户对，你让云云如何在婆家自处？嫁人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要有很多的考量，你要觉得自己的身边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让侯爷帮你在家世差不多的人家里面帮你找几个还未有婚约的有为青年，你好好的选一选可好？”
小陈氏脸上的神情越加的难看，对郑老夫人说:“母亲，云云是侯府嫡出的姑娘，您怎么能够让她随意的找个人嫁了呢？你也说了，要门当户对，既然是门当户对，更要请大奶奶带着云云去认识一些勋贵人家的主母了，母亲，我自来是知晓，这京城很多人家的主母是看不上我这后娘，可自古以来，后娘有几个好当的？我自己不想出去，让人家把咱们侯府的脸面放到地上去踩，可云云呢？云云为何要被我这做母亲的带累？”
郑媛媛吓得搂着郑老夫人的胳膊，许栀听到小陈氏说到这里，再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可这事许栀不想应下来，而且也不能应下来。
小陈氏一边跟郑老夫人说话，一边暗地里打量许栀的脸色，看到许栀安之若素的样子，心里一阵气苦，这就是平西侯冒着得罪三皇子的下场给自己那继子娶回来的媳妇儿，这个媳妇儿娶回家，自己的日子就越发的不好过，小陈氏觉得，许栀这个儿媳妇，就是来克自己的。
郑老夫人沉声说道:“好了，话你就不要再说了，今日之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明日来跟我说一下，你想跟二姑娘找一门什么样的亲事，你也是打听了不少人家的孩子，我且听一听你看中了谁家的孩子，如果合适，我舍出来一张老脸，帮着你去谈亲事，你看如何？”
小陈氏被郑老夫人这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趁着小陈氏哑口无言之际，郑老夫人对许栀还有郑媛媛说:“你们且先回去吧，回去好好的歇一歇。”
许栀跟郑媛媛从郑老夫人院子里出来，沿着花园边的甬道往角门走，走到半路，郑媛媛实在是忍不住了，拉着许栀的手，问道:“嫂子，方才大伯母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栀说:“噤声，这事不该是咱们管的就不要多说，今日之事，你就当是没有看到没有听到，听到没有？”
两个人身后跟着的王嬷嬷，听了许栀的话，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微微的叹了口气，自己的姑娘，还是得好好的历练才是，王嬷嬷可是随着一起进了郑老夫人的房间，晚上发生的事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她看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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