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寿衣老人_一剑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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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寿衣老人

  打锣妖鬼暗自微笑,我这巫蛇在毒坛中饲养三月,一日要吃十八条条南疆寒蛊与七条金线虫,现今喷出的雾气连浮泽品轶法器都能凝滞住两息时间,

  你这女子不过四境上下,想来法剑不过钉叶品轶而已,

  又怎能抵挡得住寒气侵袭?

  没了剑的剑修还不如江湖上会耍两个把势的武夫,老鬼痛打落水狗,乘胜追击,他将手中玉瓶瓶口朝向那女子,一股脑注入阴力,

  只是片刻间,瓶口突然钻出一群黑乎乎的怪物,原本只有核桃大小,刚触及地面,就急速变化到半人高,拖着长长尾巴,看身形倒像是老鼠,只是长了个鬼脸,面容血肉模糊。

  腹部还生有四条黑爪,按着老者牵引向剑修女子疾驰而去。

  赵彻看得一阵恶寒,身旁陈荃儿明明脸色泛白,仍在强装淡定,手搭在赵彻肩膀上哆哆嗦嗦道:“

  别怕别怕,有……有我在这呢。”

  赵彻扯了扯嘴角,拉着她再后撤了两步,随时准备开溜。

  等到飞剑在空中一个迟滞的回旋缓缓飞向女子手中时,那群鬼鼠离她只有三丈远了,呲牙咧嘴,一口锋利碎牙,甚至能看见嘴角腥臭涎水,

  更显狰狞可怖。

  飞剑到手少说还需三息时间,

  这鬼物却是两息不到时间就要到身前了,

  她精修剑道,炼气士的五行四象法门练的只是稀松平常,纵然现在掐诀也来不及了。

  这等阴物以活人阳气作为上好药补,只要被咬上一口,恐怕一身阳气就要被吸食大半,女子一惊,贝齿轻咬。

  有些后悔刚才贸然出手,只得试着身形向后倒飞而去。

  老者狞笑,将一身阴力中的大半向玉瓶倾泻,鬼鼠眼中红芒暴涨,身形骤然又快了三分,远超于女子倒退速度。

  不过半息时间就奔到了脚下,

  旋即一蹬黄土

  众多黑影向女子扑射而去。

  但就在这时空中有红光一闪

  一颗赤红珠子激射而下,径直与鼠群相撞,火焰滚滚,延伸开来,在女子身前形成一道赤墙,受到剧烈灼伤的鬼鼠在地上痛苦翻滚,顷刻间哀鸣着死去大半。

  竟然一击斩杀了数十只鬼鼠

  自负在六人中杀力第一的清冷女子愕然、抬头望去,

  远处那陈景略单手上扬,又凝聚出一道碧绿草刃飞向剩余鬼鼠之后,扭头对女子微笑示意。

  女子冷哼一声,抬手握住那姗姗来迟的飞剑。

  不远处李远亭脸上阴霾一闪而逝,拳头不自知握紧。

  先前激战前他就以称气术探查过那鬼物虚实,他本以为老倌儿最多不过是三境,按女子的四境修为外加剑修身份想必不会有问题,因此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打算。站的位置也就稍稍靠后,没想到那郑须晴出手如此鲁莽,与鬼物对阵常人都是拉开距离越远越好,她倒是自信,五丈距离就敢让飞剑离手?

  竟是意外成全了陈景略,让这个梧桐山来的仙家公子上演了场英雄救美。

  法器被破,那老者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一咬牙,竟以指作刀,锋利指甲划破自己手腕,有黑色血液缓缓流出。

  而后另一手袖子一抖,凭空出现一根三尺长短的白索,

  那白索似是活物,一出现并没有直接朝众人袭杀而去,而是在空中停顿片刻,四处嗅嗅了味道,旋即猛然缠住老者手腕上的伤口,大口地贪婪吸食老者黑血,老者脸上皱纹越发深邃。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到了最后竟然化作一团光团涌入白索。

  赵彻心想这大概是狗急跳墙了,

  离远点离远点,又赶忙招呼陈荃儿蹲进路边芦苇草丛,两双眼睛透过草缝,紧张盯着外边局势。

  白索饱吸血气,发出兴奋的嘶嘶声,

  微微一晃,竟然逐渐变化身形,以本体为躯干,生长出四肢头颅,

  远远看去,仿佛一个通体莹白的骨人

  陈景略见此景,心中一凛,不愿事情再生变化,十指微曲,再一扬,当即有一金钟虚影显化于空中、书生弹指七下,金钟剧烈激荡,一阵摇动,而后化为七道体形更小的金钟

  齐齐涌去,笼罩白骨巨人周身,金钟各自占据一道方位,

  隐约可见一条恢弘江川虚影悬浮,意欲一举镇压邪祟。

  此术名为沉川,

  是陈姓修士家族绝传,按祖训每半甲子只传三人,非嫡不能学,女子不能学,年满十八不能学。

  族中一位先辈曾立誓斩尽天下妖祟,以此术于北员峤洲檀原,生生镇杀两名九境大妖,使其三魂七魄尽散,被宗主盛赞为“我梧桐山素法三千,易法八百,此当为镇妖荡邪第一术”,

  只是陈景略修为尚浅,达不到先辈弹指三十六道虚影显化的程度。

  不过七道虚影,镇压三四境的妖物,足够多了,陈景略双手缓缓合拢,金钟随之同时聚拢,一同撞向那莹白巨骨,白骨巨人格格怪笑一声,被碾成泥状骨渣。

  赵彻和二境修为的陈荃儿这才敢将脑袋伸出芦苇丛,探头探脑远远瞧着落地红轿前的骨尸。

  这就完啦?赵彻啧啧称奇,冲蹲在旁边的陈荃儿努努嘴:“这小伙子好大的本事。”

  陈荃儿一脸与有荣焉,眉飞色舞道,“这是我哥,亲哥诶!”

  赵彻摆出一脸“哇那想必你也很厉害”的崇拜神色,他刚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安心扒开芦苇丛,就眼皮一跳,赶忙蹲了回去。

  轿子红帘不动,轿门内却响起了沉闷的敲击声,“咚咚咚”,近乎诡异,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间脏,整个芦苇荡的光线都逐渐暗淡了下来,赵彻,愕然,天黑了?

  轿帘上映出了一个瘦长的影子,红帘被打湿、融化,一个身穿寿衣、满脸尸斑的老人踩在了地上,那双灰白眼珠毫无焦距盯住陈景略,身子直挺挺站着。

  靠近老人的泥地开始变得湿漉漉,像是被漆黑墨水浸透,

  陈景略骇然捂住心口,惊觉满是失重与窒息感觉,像是溺水之人又被抛向高空,浑身的气机都冰封般运转不了。没被盯上的郑须晴情况稍微好些,她咬紧牙关,翻腕抛剑,剑光一掠十丈,刺穿目无神采的寿衣老人,留下一个渗出黑油的孔洞,

  她眼神灼灼,伸指再划,飞剑在其周身来回兜转,刺出数十个个大大小小的伤口,随着渗出的黑油越来越多,老人慢慢前行,众人心头的那股窒息感也越来越强,像是被无形大手掐住脖颈,几乎要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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