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包黑子的例外09-21_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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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包黑子的例外09-21

  周子瑜眨眨眼装傻:“什么拿来?扇套子不是给你了吗。”

  冬郎直直看着他不说话,手却未动,周子瑜终是扛不住他这样的目光,从怀里掏出荷包来放在他手上:“给你,给你还不成吗,你别这么看着我了,瘆得慌。”

  冬郎把荷包拿在手里,方收回目光低下头把荷包跟扇套子仔细收了起来。

  周子瑜瞧着他珍重的样儿,不禁道:“也不知你怎么想的,你姐给你做这些不就是让你用的吗,你这般收起来,不是白费了你阿姐的心意吗。”

  冬郎却并未理会他的话,而是道:“先生留的文章明儿是要考的。”

  周子瑜愣了一下,忙道:“玉承峻你别吓唬我,包黑子今儿在堂上只说回去诵读,可没提要考试。”

  冬郎:“你若不信也无妨,横竖不过明儿挨几下手板罢了。”

  冬郎这么一说,周子瑜便知不是哄自己的,冬郎虽来的晚,却是最得先生看重的学生,先生在南楚颇有声望,满腹经纶,只是不拘言笑,平日里总素着一张脸,对学生也格外严格,若是犯了错,不管什么身份,多厉害的后台,一概重罚,决不轻饶,铁面无情的一个老头儿,生的黑,偏偏还姓包,故此学生们私底下便起了绰号,叫包黑子,只不过都是私底下叫,当着面可不敢。

  不过铁面无私的包黑子对冬郎却不一样,虽说瞧着还是一样的黑脸,可看着冬郎的目光就是与旁人不同,说话也不一样,明显柔和许多。

  先生对冬郎如此明显的偏爱,周子瑜却并不嫉妒,周子瑜真把冬郎当自己朋友,并不是因为母亲的书信里让自己照应他,而是从心里服气,未见着人的时候,还觉是个麻烦,好端端的身边忽然多个跟自己一块儿上学的,疑心是父亲安排过来盯着自己的,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待瞧见了人,竟是个跟自己一般大的小子,虽年纪跟自己一般大,可性子却极稳妥,虽说未正经上过学堂,却异常厉害,经史子集先生问到哪儿都能对答如流,要知道这里虽是梁府家学,却并非什么人都收,即便有荐书,想进学也得考试,而负责考试的先生便是不讲情面的包黑子。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凤子龙孙若包黑子不认可,一样进不来,搬出谁来都没用,再说了,在南楚后台再硬还能硬的过梁府不成,从老侯爷哪儿开始便立下了规矩,家学不教废物,梁府子弟需考试通过方能进学,梁府子弟都如此,外人难道比梁府子弟还金贵?

  也正因老侯爷立下了这个规矩,梁氏一族方能人才辈出,包黑子更是脸酸心狠,格外不留情面的,周子瑜如今记得自己进学时,包黑子那张毫无表情的黑脸,让他很是忐忑了一番,虽说包黑子问的题自己并未全部答出,却也答对了大半,怎么也不至于被刷下来吧,后来知道自己过了,着实松了口气,不过从那时起便有些怵包黑子。

  不止她怵,学里的谁都怵,包黑子不光不讲情面,真要是被他抓到错处,还会打手板,小时在蒙学都没挨过手板,哪想都十好几了,却跟小孩子一样,挨手板,这疼还在其次,脸真丢不起。

  故此,学里没有不怵包黑子的,周子瑜本以为包黑子的性子对谁都一样,哪知冬郎是例外。

  他可是全程在旁看着包黑子考较冬郎,一开始问的倒不难,不过有几题自己答的话也得思量思量,冬郎却对答如流,虽有些意外,却松了口气,琢磨着必是过了吧。

  哪想包黑子竟然又问了几题,后面几题异常刁钻,周子瑜可都答不出,心里暗叫糟糕,这包黑子莫不是故意为难,不想让冬郎进学吧,不然出这么难的题做甚?

  就包黑子后头这几题,莫说冬郎还未进学,便是如今学里的都算上,也不见得能答出来,这不明摆着想让冬郎知难而退吗。

  周子瑜当时觉着包黑子是不想收冬郎这样的寒门子弟,毕竟这是梁府族学,能进学的都是有根底儿的,说句实在话,这些学生里,自己这样出身的都少,若不是母亲跟梁府沾亲,单凭周家,自己是进不来梁府族学的。

  更何况,冬郎出身寒门,冬郎之前梁府族学里可从未有过寒门子弟,故此,周子瑜才觉包黑子是故意刁难。本以为冬郎没戏唱了,不想这小子依旧答了上来。

  然后周子瑜便从包黑子那张黑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柔和,还有微微点了下头,虽说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也把周子瑜吓了一跳,试想从来没有表情的包黑子,看谁都是横眉冷目的,却忽然点了下头,目光仔细瞧得话,仿佛还带着一丝欣慰,能不吓人吗。

  周子瑜方知自己先头错的多离谱,包黑子哪是容不得冬郎这个寒门子弟,相反,是极欣赏喜欢,才多考了几题。

  果然,之后冬郎拜师进学,颇为顺利,且无论课上课下,包黑子对冬郎都格外不同,甚至下了课,也常叫了冬郎过去他的书斋帮忙。

  到如今,谁还不知包黑子偏爱冬郎,虽都在一起上学,但冬郎俨然成了包黑子的关门弟子,包黑子可是有名的眼高于顶,能让他视为关门弟子,周子瑜从心里服气。

  周子瑜的性子是,只要让自己心服口服了就是真朋友,他这样直白的性子,冬郎也颇为欣赏,加之两人年纪相仿,很快便熟落起来,周子瑜也就更不拿他当外人了,以冬郎跟包黑子的关系,冬郎说明儿考就一定会考。

  周子瑜生怕明儿丢人,便也顾不上再跟冬郎抢荷包了,一头扎进自己屋背书去了,着急忙慌的样子,实在有些可笑。

  等周子瑜走了,冬郎方重新拿出荷包跟扇套子来,摆在桌上,先是拿起扇套子瞧,扇套子上绣的是竹石图,虽是小小的扇套子却绣的格外有风骨,冬郎瞧了好一会儿,方依依不舍的放开,又拿起荷包。

  荷包上绣的却是一只三足金蟾,荷包不大,那金蟾却绣的格外精细,栩栩如生的,冬郎知道阿姐绣这金蟾是为了讨个吉利,想自己来京进学不就是为了蟾宫折桂出人头地吗。

  冬郎摸了摸荷包上的金蟾,心里暗下决心,绝不让阿姐失望,瞧了半晌方把东西重新收起来,取了纸笔给阿姐写信,细细说了自己的近况,信末说东西收到,已尽够用了,一再嘱咐莫再操劳,待写好,末尾落下冬郎二字。

  正要搁笔,却听窗外雨声,忽记起在家之事,遂拿起笔在信末又写了一句,小楼一夜听春雨,写好,吹干了墨,折好放到一旁,等着明儿一早递出去。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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