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旁的法子09-21_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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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旁的法子09-21

  张怀恩诊脉极快,不过搭了搭便抬起手来,见他抬了手,梁惊鸿急忙问:“如何?”张怀恩望了他一眼,捋了捋自己颌下长须笑眯眯的道:倒难得见小……”说到此顿了一下方道:“小爷如此。”语气目光中颇有几分打趣之意。

  梁惊鸿岂会不知这老头儿的心思,这是暗里瞧自己的笑话呢,只不过这老头儿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脾气,若能让这老头儿拿捏住,他梁惊鸿还称什么小霸王。

  想到此,也跟着老头儿笑了起来,笑的有几分不怀好意:“张爷爷这告老回乡,可带了京中清月楼那位大孙女不曾?”

  梁惊鸿一句话说出来,张怀恩脸色陡然一僵,后面正收拾腕枕的小孙子张景山听了不禁道:“阿爷,我只有三个哥哥,没有姊妹啊,您哪来的大孙?”那张浓眉大眼的憨厚小脸上,满是疑惑。

  张怀恩脸上的笑都僵了,却并未理会自己的小孙子,而是咳嗽了一声跟皎娘笑了笑道:“大娘子莫担心,您这身子骨虽有些弱,却调养的精细,并无大碍,只是赶上夏秋相交,时序更替,身子强壮的不觉着什么,娇弱些的便会觉着疲惫困乏,此是寻常事,并非什么大症候,只底细歇养着,莫着了风凉,过些时日便好了。”

  皎娘听了微有些愣,这一大早上梁惊鸿把这老人家请来给自己诊脉,难道不是疑心自己有孕吗,以梁惊鸿的医术,他自己拿不准特意请来的人,自然医术更为精湛,怎会只请个平安脉,而这位老人家虽穿着打扮上并无多少贵气,那气韵却非同寻常,言行举动间的从容便能瞧出是见过大世面的,况,从两人的言谈间,也能知道必是之前便认识,且十分熟络的。

  只是,老人家不说,难道自己还能真问他是不是有孕了不成,她可没这样的厚脸皮,也或许是自己想多了,这位老人家瞧着德高望重的,应不会说谎才是,而且老人家说的也在理,如今是调养的大好了,之前每到换季之时,自己大都会卧床不起,哪会只觉的困乏。

  再说,真有孕又如何?便自己跟梁惊鸿只是露水的孽缘,以梁惊鸿身份地位,大约也不会在意多一个外室所出的孩子,况,自从遇到梁惊鸿开始,哪件事是由着自己的,既不能做主,又担心个什么,横竖日子都要往后过的。

  想到此,心思倒定了下来,也不再去猜测老人家话里的真伪。

  待张怀恩说完便被请前面书斋之中写方子,梁惊鸿却跟去,而是坐了过来,柔声问:“今儿可觉着如何?”说着就着窗外的晨光,仔细端详了端详皎娘的脸:“气色倒是瞧着比昨儿好了些。”说着,伸手便去摸她的脸。

  皎娘不想他伸手过来,俏脸一红,一侧头避开了,梁惊鸿一下落了空,手僵了一下,倒是未恼,只是有些悻悻然的收了回去。

  皎娘怕他还要胡来,忙道:“这么大老远把人家请了来,怠慢了岂非失礼。”

  失礼?梁惊鸿笑了起来:“你可别被这老头儿的样子唬了,这老头儿却是个最不正经的。”

  皎娘再也想不到他竟如此说那老人家,愕然一瞬,忍不住道:“你莫胡说。”

  梁惊鸿知道她不信,凑到她耳边来道:“这可不是我胡说的,别看这老头儿一把年纪了,却是花楼的常客,满京城的花楼里大都有他的相好,便是告老前,去清月楼吃花酒还认下了人家的花魁当孙女呢,那花魁也是荤素不济,只见了这老头儿便一句一个张爷爷叫着,权当成了打情骂俏,你说能做下这事儿的,能有多正经。”

  皎娘听的目瞪口呆,若不是梁惊鸿说起,皎娘断不会把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跟花楼的姑娘牵连在一处,难怪刚梁惊鸿那句张爷爷一出口,那老人家一脸僵硬,原是有前因的,尤其当着自己的小孙子被揭破这样的风流事,着实有些尴尬。

  想到那位老人家上花楼认孙女的行径,皎娘都替他老人家脸红,那浅淡的红晕染在皙白一张俏脸上,更显娇俏动人,落在梁惊鸿眼中,心绪都不觉荡了一荡,忍不住探头过去,在那皙白红润处亲了亲。

  皎娘急忙避开,一张脸却更红了起来,明眸也不觉瞪向梁惊鸿,梁惊鸿却不以为意,反而有些委屈的道:“要知道昨儿为夫怕扰了娘子好眠,强忍着未回后宅,只在前面书房里,冷被独寝的凑合了一宿,竟是何等凄凉,这会儿好容易见了娘子,为夫亲一口以解相思之情,岂非人之常情,怎的娘子如此狠心,还要恼了为夫不成。”

  皎娘哪里说的过他,这男人惯常如此,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说得出口来,更兼脸皮其厚无比,明明霸王一样的性子,却偏爱摆出一个做小伏低受了委屈的样儿来。

  寻常这般时候,皎娘只做不理睬他便是,想到此,低下头去只当没听见他说话一般。

  见她摆出一副装聋作哑的样儿,梁惊鸿不免轻笑出声,忍不住道:“这么久了,娘子怎仍未学乖,你当不理睬了,为夫便拿你没法子了不成。”

  听了他的话,皎娘不免想起以往的教训来,自己不理睬他,耳朵或许能暂时清净了,却往往给身子惹了祸,这男人若不动嘴了,动气手来却更过分。

  想到此,不免一惊急忙抬起头来,却一抬头却正碰在那张微翘的薄唇上,待要退开,哪里还有机会,纤细的脖颈已落在他一只大手的掌握之中,被他抓在掌中,亲了良久,直到一张俏脸胀的通红,梁惊鸿才大发慈悲的放过她。

  皎娘忍不住按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半晌方才渐渐平缓下来,而梁惊鸿的手却探过来,皎娘一惊,刚要躲开,却听他道:“别动。”皎娘生怕他惹恼了他,又来,也便不敢动了。

  却感觉他的手指轻轻在她下唇碰了碰,皎娘顿觉有些刺痛,听得梁惊鸿低声道:“对不住,又渗血了。”嘴里说着对不住,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歉疚,反而有几分得意。

  皎娘忽然想起这男人是最喜欢在自己身上留记号的,且乐此不疲,往往是旧的未消又添新迹,故此,即便涂最好的药,自己身上的痕迹却从未真正消过。

  以皎娘的经验,对付这男人反抗是没用的,自己越反抗,他会越亢奋,亢奋到极致激起凶性,自己是真受不住的。

  反而是顺着些,会温柔理智许多,想到此,便未再避开,由着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又探头亲了亲自己的脸颊,大约满意她的顺从,才道:“你且坐着,我去送了那老头便回来陪你。”瞧着皎娘乖顺的点了头,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方起身去了。

  待梁惊鸿出去,韩妈妈方才进来,见皎娘俏脸通红,两片唇水光淋漓更是红肿不看,不禁轻轻摇头,暗道,到底年轻人血气方刚,一宿没在一处,便扛不住了,瞧瞧这样儿,这哪是亲,这是恨不能把人活吞了啊。

  吩咐丫头去那药匣子来,皎娘却摆摆手说不用了,韩妈妈转念一想,是了,六爷送了那张老头儿便回转内宅,只六爷回来,上不上药的也不吃什么劲了,横竖上了药也白搭。

  说起来也真是,这都多少日子了,便再稀罕,这么没日没夜的折腾,热乎劲也该下去些了吧,怎还是这么饿狼似的,只见了人就恨不能扑上来。不过六爷去送张老头儿怕是想问个底细吧,毕竟张老头刚说的那些,可都是大夫的虚套子话,做不得准。

  果然,梁惊鸿到了前头书斋,张怀恩仍在这儿坐着吃茶呢,案上纸笔未动,方子也未写,见梁惊鸿进来,张怀恩便放下茶盏道:“以小侯爷的医术,想必这位大娘子的境况已是明了,何必还让老头子跑这一趟。”

  梁惊鸿听了脸色一变:“这么说,是真有了吗?”继而又问:“她的身子可能安然产子?”

  张怀恩摇摇头吐出两个字:“极难。”

  梁惊鸿忙道:“凭您老的医术亦不能吗?”

  这位小爷如此客气,真让张怀恩有些不大适应,要知道这位小爷的秉性,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有皇上跟娘娘的宠爱,便在宫中也是平趟,何曾跟谁客气过,今日忽然如此,可见心中多着紧内院那位。

  说起来内院这位的命数真难说是好是坏,说不好却入了这位爷的心,这位爷可是货真价实的天之骄子,身份高贵却并不纨绔,性子是有些霸道,但行事却不荒唐,若非如此,皇上也不会如此恩宠了。

  而这位爷虽说也曾去青楼妓馆里吃花酒,却不过应酬场面,他这样的身份,在那样的风流场中不用想都知道,有多炙手可热,甭管是自负才气的清倌人,还是艳绝天下的花魁,见了小侯爷哪个不是玩了命的往前扑,便为奴为仆都是心肝情愿,只可惜,别看这位爷生了一脸风流相,却是个不可貌相的,任你艳冠群芳,才气卓绝,都是走走过场罢了,万花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冷心冷肠的小霸王,竟会有朝一日把一个小女子放在心里着紧着,若非着紧,又岂会如此瞻前顾后,要知道这位爷的性子可从来都是杀伐果断的。

  能得这位爷上心至此,这位又怎能说命数不济呢,可若说命好却偏生了这样一个病秧子的身子。

  张怀恩在太医院多年,精研妇人科,只一搭脉便知皎娘是先天不足之症,女子的身子本就比男人娇弱,就算先天足,若滑胎落子后失于调养,落下个缠绵病榻的症候也不新鲜,更何况天生便不足的,似这位的身子,口冷些说话,能养活到大,已是讨天之幸,也是她命不该绝,遇上了小侯爷。

  要知道小侯爷虽有爵位在身,却得了叶家传承,而叶家曾是医家泰斗,便如今没落了,传承却在,以小侯爷的医术便进太医院也不在话下,以小侯爷的医术加之心中着紧,什么千金难求的药材,食材,精心搭配着三餐膳食,流水一样的使,这般一点一滴调养起来,方能有今日成色,若搁寻常人家,何处去寻这些珍惜药材食材,便能寻来也买不起。

  说白了,这位娘子的身子能如今这般,真真是用银子堆出来的,不说旁的,便她平日里用的一盏茶,估摸都不寻常。

  可即便如此,先天不足也不可能调养的跟常人一般,能延寿已是不易,可怀孕生子,却是妇人的鬼门关,这位是万万过不去的,而身为女子一生无子,却又怎能说是命好呢。

  想到此,不禁微微叹了口气道:“小侯爷太看得起老朽了,老朽虽在太医院这几十年混了些名声,也不过是在妇人科上有些经验罢了,若论医术却还不如小侯爷,以小侯爷的医术自然知道大娘子的境况,是不宜产子的,产子凶险万分,便是康健女子都难保无虞,更何况大娘子先天不足,便能把腹中胎儿养到足月,生产之时只怕也……”

  张怀恩所言跟孙婆子几乎一模一样,也令梁惊鸿心中最后那抹侥幸落了空,其实梁惊鸿隐隐知道皎娘是真的有了,之所以他未瞧出来,一个是月份太短,极难诊出,再一个,自己是医不治己关心则乱,这种心境下又哪里诊的出。

  而张怀恩在太医院多年,专擅妇人科,拿手绝活便是诊喜脉,只足一个月,便能诊出来,过三月便能断出男女,十拿九稳,从未出错。

  故此,他既如此说了,皎娘便是真有了,梁惊鸿脸色更有些不好看,看向张怀恩:“若落胎,对她的身子可有害处。”

  张怀恩听了这话,满头黑线都下来了,心道,你这是故意难为我老头子不成,你要是不懂医术也就罢了,便不懂医术的那些乡野村汉,也知道落胎对妇人的身子有害吧,那可是生生的把肚子里的肉打下来,怎可能不伤身,要不然怎么说落胎是养小月子呢,养不好,依旧要落一身病。

  更别提这位的身子骨如此娇弱,先天元气本就不足,小产又伤一回,过后想调养回来且不论得用多少珍惜药材,便是心思功夫都不知得下多少了,便如此,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故此,小侯爷这句简直是明知故问,张怀恩咳嗽了一声,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的道:“小月虽伤身,总是有机会调养的。”意思很明白,落胎伤身也比生孩子没命了强吧。

  梁惊鸿沉默良久道:“当真没有旁的法子了?”

  张怀恩不想他如此执拗,这分明是入了魔怔出不来了啊,生怕那位有丁点闪失,倒也让人感动,想想内院那位美人,张怀恩也不忍那样的美人香消玉殒,略沉吟道:“倒是曾看过一本古医案上,有过一例妇人先天不足以至难产的病例,说是性命攸关之际正遇到一名江湖郎中从门外经过,家里人病急乱投医,把那郎中请到家中,那郎中行了一术,终得母子平安。”

  梁惊鸿忙问:“何术?”

  张怀恩顿了顿方道:“破腹取子。”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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