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前相守_帝昊的平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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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前相守

  虞苏伏在姒昊身上,双臂抱紧他,像他会逃掉一般,他双唇呼出的温热气息,拂在姒昊脸颊,脸上流下的冰冷泪水,湿润姒昊的脖子。他无声地哭,而姒昊轻柔地摸他的头,虽然姒昊伤臂传来的疼痛,使得他连呼吸都觉得疼,他还是没提示虞苏放开,这份疼痛,在此时看来,根本微不足道。

  “虞苏……”姒昊再次唤他名字,他很惊讶他会出现在角山,他怎么来了。

  虞苏缓缓放开姒昊,他坐在榻旁,低垂着头,他长发披下,看不清他脸庞,但也知他脸上有泪。姒昊把手轻轻揽他,他的手则去牵姒昊的手,两只手相扣,姒昊感到手心传来的暖意。疼痛让姒昊无法侧身去看他,只能将头偏侧,眼前的虞苏,耳边的发辫用一条细绳系着,朴实无华,这让姒昊想起,他将发带给了自己。想为他缠上那条蓝色的发带,他佩戴它多么的灵动。

  当然此时可不方便,不只是因为伤痛,还有他榻旁出现的数人,有牧正,有壶,还有邰东。看到邰东,姒昊便就清楚虞苏是跟他过来。

  “吉蒿,你怎么受伤,伤哪了?”邰东凑过来询问,他见姒昊一脸病容,言语里带着关切。

  “他被劫匪的箭射中肩膀,箭镞已经取出来,会好起来。”牧正帮着回答,他看向榻上的姒昊,还有坐在榻沿的虞苏,与及两人牵在一起又松开的手。牧正观察得很仔细,在虞苏奔进来抱住姒昊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想虞家这孩子温雅,重情,大抵还是自己想多了。

  “现下已经无事。”姒昊回道,他的话语平和。

  “伤他的可是正在围捕的弓手?”邰东有点意外,这角山怎会如此不安全。

  “正是。”牧正应道。

  也就在这时,听得外头的人马喧嚣声,邰东起身,到门口探看,牧正走出屋,说道:“看来事官回来了。”

  邰东跟了出去,他常经过营地,和任铭相识。

  屋中只剩壶和沉默不语的虞苏,与及姒昊,壶把虞苏打量了一下,也出屋去了,他觉得这两个小年轻似乎想说点什么话,看他们挺亲昵的。

  房门被掩上,屋中寂静,姒昊的右手摸上虞苏的手,虞苏再次将他握住,他抬眼看了姒昊一眼,眉眼带着忧郁的笑。

  昏暗油灯下,姒昊其实看不大清楚虞苏的脸庞,隐隐觉得他笑得很美。两个人凝视,还是没有话语,虞苏的手掌摩挲姒昊的指尖,他觉得姒昊手指冷,想帮他焐热,他低语:“蒿,很疼吧。”

  他的目光落在姒昊盖在葛被里的左肩,虽然看不见他伤口,但是被箭射伤是极其疼痛的事。他连番受伤,先前才被狼咬,流了那么多血,把衣物都沾染了,令人心疼。

  “不会很疼。”姒昊言语温柔,不动弹时,左肩的疼痛,他能忍受,能适应。

  “刚才,我碰到伤口了吗?”虞苏觉得自己太鲁莽,一下子就将姒昊抱住,未去想他身上有伤,会不会碰触到。那时做出的举止,连虞苏自己都感到惊讶,他大力推开木屋门,直扑姒昊,未顾忌其他。不知道跟随来的牧正和姊夫,还有那位医者该如何看待自己的举止。

  “没事,不疼。”姒昊嘴角难得有一丝笑意,他很少笑。

  虞苏低头,有些不好意思,他将姒昊的手拉入被中,用被子盖好,他轻语:“我去落羽丘找你,还以为你离开了,以为再见不到你……”

  姒昊静静听着,看着虞苏垂下的头,他说得很平缓,但听得出他的忧伤。自己离开之后,落羽丘很荒凉,羊群唤其他牧民来赶走,大黑也给带来营地,就连衣物餐具也都被拿来营地,难怪虞苏过去,会以为自己离开。

  “后来呢?”姒昊想牧正大抵是不肯告知虞苏他的去向吧,毕竟自己处境特殊,越少与人接触越好。

  “葭告诉我,你在营地,你受伤了。”虞苏很感激任葭,她天性纯真,藏不住话,即使牧正叮嘱她不要说。

  说到“受伤了”三字,虞苏又去看姒昊的左肩,他不知道他伤成怎样,但知晓取箭镞时,一定痛不欲生。

  “蒿,你一个人住在落羽丘,遇到劫匪没人声援吧,太孤独了,那边真得好荒凉。”他一定受了很多苦,孤立无援,若是换成自己会很害怕,单是那种求告无门的绝望,足以将心摧残。

  姒昊一直在听虞苏说话,他沉默了,他隐瞒虞苏不少事,连一个真实的名字,也没告诉他。

  “虞苏。”

  “嗯?”

  突然被姒昊唤名字,虞苏应道,他看向姒昊,见他一双眸子幽深不见底,他的喉头滑动,似要有所言。

  “有些事,我没有告诉你。”姒昊低语。

  “嗯。”虞苏点头,他知道姒昊对他有所隐瞒,姒昊应该有自己的难处。

  “苏,你过来。”姒昊唤他,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唤,听起来特别亲昵。

  虞苏挽起一侧的头发,低身,将头贴靠向姒昊,两人的气息聚集在一起,虞苏听到自己稍快的心跳声,他们挨得很近,但还不够,姒昊的声音很小,于是虞苏的耳朵几乎贴上姒昊的唇。

  “苏,蒿草的蒿不是我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是天空的昊,我叫昊。”姒昊的声音很坦诚,他至少可以把名字告诉他。

  “昊。”虞苏认真念了一遍,他见到姒昊嘴角的笑意,他也微微笑了。

  姒昊仰头端详虞苏的眉眼,他的唇和下巴,还有他垂在自己胸前的发,姒昊伸手去碰触,他的手指贴着虞苏下巴的轮廓,但他没摸上去,他摸的是虞苏耳边的发辫,还有缠在上面的细绳。

  虞苏将头微微偏侧,他双手捧住姒昊的手掌,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胸口处,贴放着。油灯昏暗,不妨碍虞苏看出姒昊消瘦的脸庞,还有病虚的样子。哪怕虞苏不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何劫匪要杀他,此时,执着他的手,虞苏心疼又怜悯,哀伤且缠绵。

  姒昊抽出手,抚摸虞苏的头,眉眼,脸庞,他摸着很慢。他很欣慰,能再见到他,仿佛是伤重后的奖励,他思念之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他感应得到,触摸得到。虞苏将脸庞轻轻贴靠姒昊的胸脯,他闭上眼,感受他身上的温热,和心脏跳动的声音,他也很真实,他鲜明活着。

  两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相伴,虞苏贴靠着姒昊,姒昊唯一能动弹的手臂揽着他的背。昏暗中,两人谁也没去想,他们这样是否越矩,与及他们这样,意味着什么,一切都很自然而然。

  油灯悄悄地燃烧,木门之外,人声吵杂,在木门之内,两人得心的很安谧,有时并不需要去说什么,即使是一个眼神,相互的心思也能感应。

  吱呀,木门被推开,虞苏从姒昊身上抬起头,看向门口,壶站在那里。因为照明不足,屋中昏暗,壶看不清楚他们两人在做什么。他走进屋,瞅眼虞苏,说道:“你晚上要看护他吗?”

  壶会问出这样的话,不奇怪,因为此时已夜深,其他人都离去,虞苏还在小屋里陪姒昊。

  “嗯。”虞苏用力点头。

  “那也好,我就睡在隔间,夜里要有什么事喊我。”壶打了个哈欠,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乐得有人替代。

  壶小屋的隔壁是间空置的房间,以往用来堆柴草,后成为壶放药物、器具的地方,那里有榻,比睡地上舒适多了。

  “晚上要是冷,就把炭火烧起来,多留意他体温。”离开前,壶不忘叮嘱虞苏。

  “好。”虞苏应声,目送壶离去。

  壶走后,虞苏看火塘的炭火微弱燃烧,他低声问姒昊:“会冷吗?”

  “不会,若是冷,我和你说。”姒昊让虞苏不必担心,自从虞苏出现在屋中,他觉得整个人状态好上许多。先前还会头晕疲惫,肩膀阵阵抽痛,没玩完了,此时仿佛都治愈了,姒昊将这些已忽略不计了。

  “昊,我去跟姊夫说一声。”虞苏起身,他帮姒昊整整被子,他要留在姒昊这边照顾他,不只是这一夜。

  姒昊颔首,他心里自然希望有虞苏相伴,但又觉得并不大妥当,还得看邰东意思。

  虞苏匆匆离去,好一会儿才回来,他将木门关牢,朝木塌走去,他脸上带着笑意,无疑,邰东并未阻拦。

  “我跟姊夫说我留这里照顾你,姊夫说,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去仑城回来。”虞苏拿来一张席子,往木榻旁张铺,这就是他晚上睡觉的地方了。

  听到虞苏的话,姒昊默然,他顾虑的不是有些事将瞒不住虞苏,而是,是否要将他牵连。

  席子铺好,虞苏坐在上头,正好依靠矮榻,他将手臂和头搁在榻沿,这样,仿佛就是陪伴着姒昊入眠,两人挨靠得好近,近在咫尺。

  “昊,你会渴吗?”虞苏见他的唇有些干涩,虞苏没有一直盯着唇看,姒昊的唇轮廓很好看,他的五官都很好看。屋中有炊器,毕竟是壶生活的地方,东西还是挺齐备。

  “不渴,你睡吧。”姒昊应声,他侧头看着虞苏,看他唇角潺湲的笑,看他把脸托在手背上,手掌贴着榻沿,像个孩子般。

  只是看着他,便觉得心被充溢,得到慰藉,就像一剂奇效的药,能治愈姒昊的伤痛。姒昊忍不住再次抬起手来,摸了摸虞苏的头,他的脸庞。昏暗油灯之下的两人,缓缓将脸庞挨近,虞苏从地上坐起,半个身子趴向矮榻。

  黑夜的角落,屋外两只耗子在吱吱打架,屋中的两人,也许只是碰了下脸颊,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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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导演:因为不信邪,试图用身上的脂肪抵御寒冷,导演着风寒,肩膀正贴着一块药味很重的海马追风膏(烟)所以今天只有三千字更新。也不知道是我写昊总左肩中箭的关系,导演左肩也很疼tat。

  至于虞苏到底和昊总亲了没有,导演也不知道,你们别想关门放大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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